萬萬不想被殃及池魚的項南,一想到日後沐策在虐完徒弟後可能會跟著變花樣整起他,也隻能哀怨地點頭同意。
「我明日就增派人手來加緊趕工。」
即使是春末了,山頂上的天氣仍是有點涼,入了夜後也就更明顯,所以夜裏沐策在矮桌上留下了一盞燭火後,上了床的頭一件事便是將蘇默摟在懷裏,再將她的被子牢牢地按得嚴實,不讓一絲涼意撫在她身上。
「長工啊長工,你別成日都這麼黏著我了。」還未有睡意的蘇默,枕在他的臂上許久後,決定還是把這事同他說上一說。
他細心撥開她被壓著的髮,輕聲問:「有何不妥?」
「除了恩師外……人人都私底下抱怨你太不務正業了。」她以指戳戳他厚實的胸膛,有些不解地皺著眉,「以往我可從沒瞧你對工作這麼不上心啊,怎麼成了親後你就變得如此怠惰?」其實就算他們不對她說,她也老早就想問問沐策了,可沐策的臉皮厚,就算所有人都盯著他們瞧,他也照樣可以視而不見。
沐策頓了頓,別有用心地道。
「這樣啊,他們有怨言?」好啊,他都還沒發作,他們就搶著先發難了?
她有些訝異,「咦,他們都沒對你說過嗎?」明明都已怨上九重天了,敢情他們都沒一個有膽量敢當麵對他說這些?
「他們哪敢?」沐策淡淡輕哼,隨後想了想,「怎麼,老師他還沒採取行動嗎?」怪不得他老覺得宅子裏太擠,原來就是少個人來攪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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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師大人?」這關他老人家什麼事?
沐策自言自語地點點頭,「也對,依他老人家的性子,就算真要下手,也得再過陣子才有十成十的把握。」起碼也得等山腰處的宅子蓋好了,讓被送至虎口的綿羊沒處跑才行。
「長工?」蘇默一頭霧水地伸出五指在他的麵前晃。
「沒事。」他握住她的手,迅速地在她的掌心印下一吻並轉移她的注意力,「我會這般纏著你,隻是因心境不同了。」
「哪不同了?」除了家中人口多了些外,不都同樣在過日子?
「以往,你的身分是我的恩人與東家,而現下,你是我的妻了。」沐策就著搖曳的燭火,心滿意足地以指撫過她明媚的眉眼,確實地感覺到擁在懷中的她,不是他的一場夢也不是遙不可及的水月鏡花。
「所以?」她不明所以地瞧著他眷戀的模樣,總覺得自成親以來,他待她,不僅隻是如珠如玉,更像虔誠地捧著一塊易碎的琉璃似的。
他低聲輕歎,「我不知其他成了親的男人是怎麼想的,但打從成親起,我便認為你是我不可分離的骨肉血脈的一部分,再加上,你讓我犯了病。」
「病?」她一愣,慌忙扯過他的手替他看脈,「什麼病,怎麼我都不知道?」
「心病。」沐策按住她的手,安撫地吻在她的眉心上,「我捨不得離開你,想時時刻刻都能看見你,動不動就想摸摸你抱抱你,倘若可以的話,我真想將你牢牢栓在我身上。」
在認識她後,他曾對男女之間的情愛有了個模糊的定義,可等到成親後,與她身軀交纏、心貼心地一塊生活著,他才發現,對他來說,在他眼中的蘇默是種放不下的可愛、難以割捨的青睞、不忍分離片刻的憐情蜜愛。
愛這一字也太捉弄人了,隨著愛意一日一日的加深,他才明白什麼叫病入膏肓,他想與她分享每一次的呼吸、每一回的心跳、他所見到的每一件美好事物。他時常覺得,他的心空了一個洞,隻要她一不在他的身邊,那地方就空曠得可怕,非得要他親眼見到她,親自摸摸她的手,以掌心撫摸著她的臉,他才覺得他的心會踏實些,不再像是難以填滿的萬丈深淵。
不遠處的燭火,在燈花爆燃時輕聲響了響,而棲在他懷中的蘇默遲遲都不說上一句話,沐策忍不住低下頭來瞧瞧是怎麼回事。
「三姑娘?」
待他抬起她的臉來,他這才發現不隻是她的兩耳,她整張臉都紅透了,還兩手緊揪著他胸`前的貼身裏衣不放。
「娘子?」
「等、等會兒……」她紅著臉抬起一掌,總覺得兩頰燒燙得厲害,「先讓我緩過勁來……」
打從他倆看對眼到成親至今,眼前這位姓沐名策的狀元郎,就從沒跟她說過如此剖白的情話,就連當初他半拐她半送時,她也沒聽他給個理由過,哪像今晚,他卻不經意地把心底話都給兜出來捧到她麵前,這、這教她怎麼能有啥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