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這趟回國就是想見見他們,可是一個兩個都沒空。”
“您有幾個孩子?”
“兩個,一兒一女。我兒子女兒都是設計師,非常優秀的,你看這些是他們的作品……”
徐教授一談起自己的兒女就說了一個多小時,說完才意識到這一點。
“抱歉,我說了這麼多。”
“沒事,聽您說這些,我也可以檢討一下自己,平時對父母太疏於照顧了。都說人最大的遺憾是成功的速度趕不上父母老去的速度,但是,不能光顧著工作,要多陪陪他們。”
徐教授深受感動。
“是啊,說起來,我也很久沒和年輕人這麼談過了,心裏舒服多了。耽誤了你一個多小時,很抱歉,多虧你一直耐心地聽著,要不這樣吧……畫展的事情,我再考慮考慮。如果能準備好再通知你。”
陶媛很高興。
“謝謝您!”
“不用謝我,是你的真誠打動了我。遊說我開畫展的人太多太多了,但太急功近利,三兩句話離不開畫展,根本不聽我說話,但你不同,你是一個很有心的人。我看人眼光很準,好好幹,將來你一定有大成就。”
陶媛與徐教授相談甚歡,回酒店的路上幾乎就敲定了畫展的事情。剛回到客服部,方一城就來了,聽說畫展談成,又是一番吹捧,都要把她吹到天上去了。
“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厲害,你就會吹牛。”
“我實話實說,我們家媛媛是最厲害的,沒有她辦不成的事。”
方一城語氣特別驕傲。
“你又忘記規矩了?”
“行行行,陶經理好了吧?”
兩人鬧了一陣,路過的人看著都感覺他們很親密。未免引起誤會,陶媛趕緊把方一城趕走了。回到辦公室,突然間看到陸離坐在沙發上,腳步一頓。
他交疊著兩條長腿,正在翻看文件,頭也不抬地問道。
“嚇到了?怕什麼?心虛麼?”
語氣,陰森森的,像從地底鑽出來的。
深邃的雙眸緩慢抬起,幽幽的,像索命的撒旦。
他總這樣神出鬼沒,叫陶媛有點起雞皮疙瘩,但還是淡定地把包包放在桌上。
“沒有,沒想到你會來。”
“剛從外麵回來?去哪了?”
“去機場,接一位客戶,談畫展的事情。”
陸離合上文件,力氣有點兒重,“啪……”地一聲,她的心跟著哆嗦了一下。
“你一個客服組長,誰讓你去談畫展?”
“調職之前的事情,還沒處理好。”
“所以你就擅離職守?”
陸離冷笑。
“你以為你還是商業部經理嗎?又或者這隻是個幌子,你消失這幾個小時,是和方一城在一起。”
“沒有,我確實去了機場。”
“那你的意思是我看花了眼,剛才走廊上那兩個不是你和方一城?那麼多人看到你們在那打情罵俏,看來你和他已經是公開的秘密,是嗎?陸太太。”
陸離的語氣越來越陰沉,臉上也如同陰霾籠罩。
“所以整個酒店都知道你們的關係,隻有我這位名義上的陸先生不清楚?”
“不是這樣的,他過來找我,我們隻是在聊天。”
“聊天需要動手動腳?”
想到兩人有說有笑的畫麵,陸離眯了眯眼睛,如毒芒一般銳利。
“他摸你臉了吧?”
陶媛沒辦法說是不小心碰到,她和方一城太熟了,有時候他就喜歡動手動腳的,但不是侵犯她,隻是兩個關係親密的朋友之間的嬉鬧罷了。但在陸離看來,就變成了打情罵俏。他眼裏是容不下半粒沙子的,一點點刺激都會無限放大,很顯然她罪無可恕。
“大庭廣眾之下摸臉,私下就不知道摸哪裏了。”
陸離哼了一聲,越想越酸。
“看他那副急的樣子,難道是你平時沒喂飽他麼?還是他心有餘力不足?”
這話如果被方一城聽到,肯定得和他打起來,陶媛心裏想著。
陸離那張嘴可真惡毒。
“我和方經理沒有熟到談論這樣的話題。”
陸離冷笑。
“你們當然不用談,你們都是用‘做’的。”
他站了起身,朝她走了過來。很奇怪,心裏越是厭惡她的時候,陸離越覺得陶媛很美,不是那種耀眼奪目的美,卻一直往他心裏鑽。
嘴唇緊緊地抿著,倔強又聰慧,讓人特別想撕了。方一城就是這樣被迷住的吧?
陸離突然有點恨,咬了咬牙。
“我真想知道這三年究竟發生了什麼,讓你變得這麼狂妄。偷得這麼明目張膽的,你也算厲害。看來,當初我真是低估了你,嗯?”
男人的氣勢太過懾人,陶媛忍不住咽了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