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臣妾替那些姐妹謝謝陛下了。”圖雅很正經地給皇帝行禮,逗得皇帝開心大笑。水墨心中咂舌,這小公主很會討皇帝歡心嘛!也是,赫蘭巴雅那樣的人,怎麼會送個笨蛋來天朝和親呢?玉燕在一旁賠笑伺候, 暗自盤算,貴妃不知為何對這個草原公主如此看重,說是禮佛洗災,其實未嚐不是給和妃留下被皇帝寵幸的機會?宮中誰都知道,皇帝一年大部分時間都是留宿在昭陽殿,皇後那裏不過按照古法,每月同寢一次罷了。

為了子嗣,皇帝也曾納妃數人,可大多沒有好下場,有的病死,還有發瘋去了冷宮的,剩下兩個才人皇帝恐怕半年也想不起一次來。想到這兒,玉燕心中冷笑,為了活命,她們巴不得皇帝想不起她們吧?在這皇宮中,若沒有通天的本事,必死的決心,還是卑微如塵埃,才能長命些,否則,一如前日死掉的那個宮女,不知她是太天真還是太愚蠢呢……“這是什麼?”皇帝好奇地問。跟隨圖雅而來的侍女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放著胭脂瓷碗,蓋得挺嚴實。圖雅招招手,侍女上前跪下,她親自揭開蓋子,笑說:“這是我讓人特製的酸酪,知道傾城姐姐食素,想著給她吃些,對人很好的。”

“哦?”皇帝拿起來聞聞,酸酸的味道讓他不禁皺了眉頭。圖雅笑道:“開頭聞著不習慣,多吃就好了。草原的孩子從小就吃這個,各個強壯,不怕風霜,您嚐嚐。”說著圖雅拿起瓷勺舀了一小口送到皇帝嘴邊。皇帝一愣,在門邊默然無語的白震跨前一步,“陛下,讓老奴先嚐嚐吧。”

圖雅咯略一笑,“白主事,我親手做的,沒毒的。”說完自己嚐了一口。還故意砸吧了下嘴,“很好吃!”皇帝不禁笑了,接過瓷勺舀了幾口品嚐。水墨偷眼看皇帝表情,估計他不太喜歡吃酸奶這一類的東西,隻是素來心軟,不忍拂圖雅的興致。水墨倒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古代中原人不興吃乳製品,牛更是耕種的主力,擅自屠宰是犯法的——她跟這兩樣東西絕緣已久。

“玉燕,貴妃可安好?”皇帝接過絲巾擦拭嘴角,溫和地問道。“貴妃安康,日日禮佛,為陛下祈福。”玉燕恭敬地回答。“唉,辛苦她了!身子尚未恢複,偏又執拗,也罷了,我先帶和妃回宮去,等貴妃……”話說一半,皇帝表情突變。

無人敢開口打斷皇帝說話,隻有圖雅歪頭問:“陛下?”皇帝雙眼大睜,嘶聲道:“白震!”白震形如鬼魅,頃刻間就到了皇帝跟前,毫不猶豫地推開圖雅。圖雅蹬蹬倒退幾步,撞上了水墨,水墨一把將她扶住。所有人都被瞬間的變故驚呆了,隻見皇帝彎腰如蝦,兩手緊按腹部。白震怒吼:“白平,去傳禦醫!”嚇傻了的白平一個哆嗦,轉身連滾帶爬地去找禦醫。

“殿下!”阿含大叫了起來。被皇帝嚇到的水墨隻覺懷中一沉,低頭看去,圖雅嬌豔的臉龐也變成了慘白色。她緊抓住水墨的手臂,“痛,肚子好痛!”邊說邊往下滑,水墨也被她扯倒在地。“來人,將昭陽殿還有華陽宮包圍起來,任何人擅自出入,斬!去稟告皇後娘娘,有人下毒欲謀害陛下!”白震怒吼道。“嘩啦!”那捧著酸酪的侍女已生生嚇暈了過去,瓷碗砸落地上碎成幾瓣,一股酸氣撲鼻而來。

玉燕臉色慘白,皇帝被下毒,偏偏還是在昭陽殿,無錯也有罪!她使了個眼色,一個宮女悄然退下,轉身往後殿跑去,通知顧傾城。此時皇帝和圖雅痛得更是厲害,冷汗如雨落下,因不知所中何毒,白震也不敢任意施為,臉色青白得如同上了釉。

“殿下,殿下!”阿含大聲呼喚,她抬頭看向水墨,滿眼的驚惶。水墨也慌了手腳,隻記得鮮牛奶可以洗胃解毒,便大聲問道:“有沒有鮮牛奶?!”阿含搖頭道:“今日沒有了。宮中不讓養牛,帶來的都在官外,隻怕來不及!”沒有牛奶?還有什麼來著?水墨拚命地想,化學課上那點知識大都還了老師,倒是曾看過一個法製節目,裏麵那胖教授說什麼來著……對了,水墨眼睛一亮,“雞蛋,雞蛋清兒!隻要清兒,不要黃兒,快去拿,多多益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