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女士的臉上由為難轉震驚,最後變得臉色很難看:“你……你……你知道你爸他被割手指的事情?”
我又是冷笑一聲,我覺得這些兒個人可真是太有意思了,隻要你一直忍耐,他就可以得寸進尺。
“當然,我可能是最清楚的人了,因為他那隻指頭就是在我麵前被砍掉的,那些拿著刀對著他脖子的人問我還錢還是剁手指,我直接告訴他們剁手指,並且他還是我送去醫院的,墊付了一個星期的住院費。”
張女士震驚的手上脫了力,然後手中剛收拾完的箱子“撲通”一聲掉在地上,紙盒子沒有被封緊口子,受到一個重重的力立馬被摔開,裏麵本來整理好的書和文件立馬散落了一地,一片狼藉。
中國人有一句古話叫“愚孝”,我想我大概就是這種“愚孝”的代表人物了,我終究是對張女士的這幅樣子心軟了,我總是覺得她這一生很多的苦都是因為我而存在的,如果沒有我的話,她可以任意的揮霍自己,過得好與不好,都是她自己。
但是因為我的存在,她有了諸多顧慮和羈絆,她沒有辦法任由自己的思想做主,總是要考慮很多,既要考慮我的感受,又要考慮那個人的感受,最終將自己放在了一個兩難的境地。
我蹲下身,慢慢的把書一本一本的摞起來,再整齊的放進紙箱子裏,然後從茶幾櫃子裏掏出膠帶,一遍又一遍的封起來。
張女士看我的樣子,可能實在摸不清我在想什麼,講話的時候有些瑟瑟縮縮的:“未……未乙,你……我……”
我吃力地把箱子放到一旁的大門口,以便於等會兒直接搬出去,等一切收拾妥帖才長舒了一口氣道:“好了,不說這個了,我都幫你打包好了,你自己一個人在國外,要多注意,不過你去做培訓做交流,估計也沒有什麼機會到處亂逛,遇到不知道的就立馬給我打電話,直接給陸與之打電話也行,你也知道的,畢竟他在美國待了那些年,總歸是熟悉一點的,總之,一切,安全為重。”
張女士看著我,沉默了半天,最後還是重重的點了點頭,有些好笑道:“都說是兒行千裏母擔憂,但我們兩這兒好像反過來了,怎麼成了母行千裏兒擔憂了,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我們這邊正說著話,我的手機鈴聲就響起來了,我這才想起來,陸與之說過今天會抽空過來送張女士去機場的。
我知道他到樓下了,於是沒有接電話,而是對張女士揚了揚手中手機道:“走吧,你女婿來接你了。”
然後張女士就笑嘻嘻地推著行李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