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段(1 / 3)

撇嘴,一副嫌她孤陋寡聞的表情,“錢大人的長女,乃是東宮良娣。”

含光一怔,轉而噗的一笑:“哦,原來錢大人是殿下的丈人,怪不得殿下如此確信。若是這一路殿下的丈人再多些便好了,定能平安抵京。”

霍宸眉頭一蹙,麵色冷了下來。

含光說者無心,隻是高興承影安然無恙而已,一時興奮,便忘了霍宸的身份,玩笑衝口而出。

邵六慣於察言觀色,見霍宸麵色不悅,便微咳了一聲。

含光這才看出霍宸麵色不對,便抿了笑意,心裏卻還有些莫名其妙,也不知那一句惹了他不快。

霍宸冷冷看了她一眼,從鼻端裏哼了一句:“你倒是提醒了本王。”

含光施了一禮便道:“殿下早些安歇,含光告退。”

出了霍宸的營帳,含光在夜色中靜立了片刻,進了虞虎臣的營帳。

趙大鵬正與虞虎臣敘話,見含光進來,知父女二人有話要談,便起身出去了。

含光席地而坐,看見虞虎臣腳邊放著一壺酒,便拿起來喝了一口。

虞虎臣忙把酒壺從她手裏拿下,微歎了口氣:“含光,自此以後,便要有個女子模樣,不可再像往日在虎頭山那般任性隨意。”

含光笑中帶澀,“爹,含光做不得大家閨秀,也當不了官家小姐,爹可以一夜間收斂鋒芒,重為人臣,含光卻,”話沒說完,隻聽邵六在帳外的一聲傳喚。

“虞將軍,殿下有事商談。”

虞虎臣立刻起身,整整衣冠步出帳外。

帳內隻剩了含光,夜色清冷,一燈如豆,平添了幾分寂寥。含光拿著酒壺,一口一口的抿著酒,心像是浮在雲端之上,極目之處,是一望無際的瀚海空茫。

方才去了驚風城,站在母親抱著霄練跳崖的地方,那眼淚突然順頰流下,汩汩不絕,仿佛積攢了多年,就等著這一刻破閘而出。承影不懂怎麼安慰,隻是輕輕摟著她的肩頭,拍了拍她的後背。

兩個人在那裏都失去了這輩子最親的人,但她痛哭流涕,承影卻沒有一滴眼淚,而父親,仿佛根本忘記了那個地方那件事,男人的心,究竟有多硬,或是有多深?

酒壺空了,虞虎臣才回來。含光揉了揉發熱的臉頰,站起身時,略有點頭暈。

虞虎臣臉色有點嚴肅,“含光,你坐下,爹有件事想對你說。”

含光笑著嗯了一聲,因略帶三分醉意,一雙眸子氤氳濛濛,直直看著虞虎臣,一如秋水明波,沒有半分陰沉,隻是一水的明淨。虞虎臣竟有些心虛,避開了她的視線。

“什麼事?”

“方才,殿下叫我過去,問起你。”

“問我?”

虞虎臣點了下頭,語氣極是為難:“他,他想納你為良娣。”

含光略帶三分醉意,隻當聽見個笑話,聞言便笑出聲來:“爹,你莫不是嚇唬女兒吧?”

虞虎臣一臉肅色:“不是。”

含光笑容滯在臉上,腦中嗡的一聲,似是幼年時在閑雲寺裏調皮偷撞了渾天鍾,鍾聲雄渾,綿長不絕回音四繞,罩著自己,仿佛被困在一團罡氣之中,酒意瞬間便醒了。

“含光,爹知道你不肯,可是君命難違,”

含光不及虞虎臣說完,便一掀門簾,衝了出去。

邵六服侍霍宸洗漱之後,正欲躬身退下,突然簾子一開,一股夜風卷進營帳,回身一看,卻是含光。

“大膽!”他正欲擔起內侍總管的架子斥責,霍宸卻一揮手讓他退下。

邵六一走,含光便道:“殿下是戲弄含光的吧,莫非是想報那日在虎頭山一腳之仇?”她借著幾分酒意,急切之下也忘了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