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段(1 / 3)

光看著床上的那抹血色,卻沒有大驚失色,默默的咬著唇,轉過頭去。

映雪看著她挺直的背影,急道:“娘娘,奴婢去叫太醫來。”

含光的聲音有點嘶啞,輕輕回了一個“好”字。

映雪急匆匆奔出院子,含光揚起頭,將眼中的那股濕熱逼了回去。

許久映雪才回來,進門便氣哼哼道:“娘娘,果然是落井下石的人多,奴婢求了半天,黃公公才肯動身去太醫院請人。”

含光輕輕勾了一下唇角,笑容虛飄的仿佛是水中的一瓣落花。

過了半個多時辰,隻見管事的黃公公領著一位顫巍巍的老者進了院中,並不是林晚照。映雪當下不敢說什麼,但心裏卻是酸溜溜的替含光委屈。即便含光被貶,她腹中仍舊是皇子龍胎,不敢如此輕慢。

黃公公指著老者對含光道:“這是劉太醫。”

劉太醫上前問了情況又診了脈,開過藥方之後便提著藥箱告辭而去,隻言片語都未提及含光的身體狀況,含光也不詢問。

藥湯煎好,一個小太監送到屋內,放下便走了。含光端起碗便要送到嘴邊。

映雪一把攔住了她,低聲道:“娘娘,這藥會不會,”

她在宮裏多年,對有孕嬪妃莫名落胎之事見得多了,此次來診病的不是林晚照,而是常給皇後請脈的劉太醫,她便覺得有點不安心,眼下含光身在秋畫宮,更是容易讓人下手,可是含光看上去竟然半點警惕之心也沒有,她便忍不住出言提醒。

含光看了看她,輕聲道:“映雪,若是有人存心想害你,防不勝防,不如破釜沉舟。”

映雪不懂她的意思,卻聽出她話中有話,帶著一抹決絕。

含光喝完一碗藥湯,庭院外傳來通報,竟是皇後駕到。兩人皆是一愣,含光放下藥碗,和映雪走到門外迎駕。

薛婉容帶著侍女內監,站著庭院裏,四處打量了一下,對黃公公道:“怎麼也不安排個向陽的屋子,她住慣了富麗堂皇的關雎宮,享盡了隆福天恩,這裏陰森潮濕,她怎麼受得了這種苦?”

薛婉容話中帶刺,含光自然聽得出來她語中的尖酸譏諷,揚眉微微一笑:“多謝皇後娘娘費心,風餐露宿含光都習以為常,是以住在這裏根本不覺得苦,倒是清幽僻靜,不必見那不想見之人,聽那不想聽之話。”

薛婉容氣結,厲聲道:“你雖然被貶為宮人,但腹中懷有龍胎,本宮身為後宮之主,自然不得不多加關注。聽劉太醫之言,你腹中有孕已經兩月有餘,根據彤史,皇上初次臨幸至今也不過一月有餘,不知你這兩個多月的身孕所從何來?”

原來這就是她擺駕秋畫宮的目的。含光心中冷笑,望著她不卑不亢道:“皇後若是疑心什麼,隻管去問皇上。”

薛婉容冷笑:“不錯,本宮已經讓劉太醫去告訴皇上,此事事關皇室血統,本宮一定會慎重處理,絕不會讓這些齷齪之事玷汙了皇室的聲譽。”

映雪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皇後娘娘,映雪可以作證,淑妃娘娘身為禦侍尚儀的時候,皇上曾夜宿明月軒。”

薛婉容臉色一變,正欲發話,忽聽院外傳來通報之聲“皇上駕到”,薛婉容連忙轉身。

竹前明黃色一閃,霍宸走了進來。

含光隻覺得眼前一霧,短短數日不見,竟有種分別經年之感。他一眼看了過來,含光立刻垂下目光,不願意見到那雙眼眸。

“皇上,臣妾問過劉太醫,”

薛婉容話未說完,霍宸打斷了她,“此事朕已知曉,中秋之夜,朕喝多了……當時朕並未打算封她為妃,是以未讓彤史記錄在案。不巧她有了身孕,朕不得已封她為妃。此事不必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