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梟鷹會駐紮在福業城外的軍帳中住下，好在金針菇將貨運到福業城外的第一時間，跟了隊伍入城。我要見慕容淵，與他將事情當麵說清楚，也要為蕭霽製造機會——他能單方麵毀掉與祁忘川的協定，那麼，就莫怪蕭霽單方麵毀掉與他的協定。
當初慕容淵給了蕭霽朝廷的兵力部署圖，而蕭霽許諾等他自立為新王之後再起兵一絕高低；如今梟鷹會一路北上，已盤踞在皇城之外，隨時都能攻入城中。若不是因為祁忘川人在天牢中的緣故，慕容淵在無意間牽製住了蕭霽：這種引狼入室，殺雞取卵的瘋狂念頭，一定會導致瑞陽王朝的全盤覆滅。
每每想到這一點，我的手心都會一股冷汗，為慕容淵，為祁忘川，也為我自己。
索性還有杜鵑陪在我的身邊，照顧我起居，似乎也意識到了我與梟鷹會之間微妙的關係。但是她從不多問，我也無心與她解釋，隻要她去問營地裏的兄弟可有從福業城來的消息，可有少府監祁忘川的消息……
然而她每每回來都是搖頭，慕容淵絲毫沒有放出關於他的任何消息——不知祁忘川真實身份的皇帝，終究隻是把他當成一個貪官和自己的情敵罷了。
梟鷹會的兄弟都在忙著部署兵力，蕭霽亦是進出不見人影，野鷹為了保護燕南征，隨他一直留在荊州城待命，連黑水河的戰役都未能介入；此番攻打皇城福業，隻能依靠蕭霽和蘭子君，城飛花三人的力量，再加上如今漂白了的香菇和
這麼些天我隻見過城飛花一次，當時他的臉色很不好，蘭子君在他身後沉默不語，兩人似乎吵架了的模樣。我想，忠犬將軍終於也知道祁忘川被慕容淵革職押入天牢的事情了，又不能輕舉妄動，自然不可能有多明朗的心情。
“公主，公主……來了，來了啊……”
我剛轉過身，一眼便見杜鵑朝我匆匆忙忙奔走過來，嘴裏零零碎碎說著些什麼，我心不由一驚，難不成是福業城裏有了祁忘川的消息？狠命按住了她的肩頭，我有一下沒一下幫她撫著背，“別急別急，慢慢說，是不是有他的消息了？是不是……”
“不，不不。”她咽了咽口水，稍稍緩過神，“是一位雲公子，他，他率了車隊到了離這個營地不遠的地方，那車隊……是朝廷的車隊……蕭大俠叫你速速過去呢！說是那位公子不能在此停留太久，以免叫朝廷的人起疑……”
我點點頭，暗忖著終於是來了，又囑咐了她幾句，我便要去馬廄牽馬。
麵露為難的杜鵑然拉住我，帶著三分遲疑，問，“你……真的是個……反賊麼？”
“杜鵑，你若此刻還是有擔憂的話，我會叫子君姐給你準備些盤纏送你去荊州，到了那裏，你就自由了，不用再跟著我吃苦。”我望著她，忽然害怕她此刻也要離我而去——盡管我們彼此從來沒有坦誠相待，不過正是因為這份不坦誠，才讓我與她之間以主仆的關係走了那麼久，不用像祁忘川和城飛花那般相互在意。
可我害怕，身邊的人一個個走開。
她低下頭想了想，抬起臉來卻是朝我一笑，“杜鵑說了，跟了你就是跟了你，無論是你公主還是反賊；我五歲便在宮中做事，看慣了妃嬪宮女的臉色，從皇宮裏出來這種事，杜鵑做夢也沒有想到……更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能為天下蒼生做些什麼……”
“你的意思是？”
“杜鵑知道‘公主’要隨雲公子的車隊進城，杜鵑與你一起去。”她微笑，“刀山火海，都陪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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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心有餘悸
更新時間2011-10-26 9:51:11 字數：29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