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這個,叫啥名?給我來兩個。”趙千帆指著一個食客手裏拿的東西問。

“哎呦,”中年攤主皺著眉頭叫:“那是最後一個。您家明天早點來,今天我們都炸完了,要收攤了。”

“我就要兩個,您費點事兒給我再弄兩個。”趙千帆倔得像牛。

伍晶晶看不下去:“你沒吃早飯?咱到其它——”

趙千帆隻盯著攤主:“我多給您錢。”

“這不是錢不錢的事。”攤主有點煩他,可看他眼巴巴的樣兒,隻得回頭衝後頭小棚裏在打掃收拾的老婆扯著嗓子問:“麵還有冇得?我再炸兩個油燈!”

趙千帆聽得眼睛一亮,回頭問伍晶晶:“這玩意叫‘油燈’?”

伍晶晶帶著納悶點頭,這種甜齁齁油膩膩的東西,他喜歡?

還好,攤主老婆捧出坨和好的麵,不耐煩地看了他們兩眼,把麵交到老公手裏:“快點,伢還在屋裏等到在!”

攤主諾諾地答應了,圍了大圍裙,就著還熱著的油鍋,幾分鍾給炸好了遞到趙千帆手上。

趙千帆一手拿了吃的,一手摸出張10塊的遞過去,跟人說不用找,被攤主罵著塞了7塊錢回來:“我們做老實生意,不搞這些。”

他也不惱,接了油乎乎的錢塞進兜裏,張口咬了一大口,燙得西裏呼嚕地還招呼伍晶晶:“趕緊的,叫車!”

伍晶晶看得目瞪口呆,在北京她買盒冰激淩邊走邊吃都被他埋汰過,現在他吃這個吃得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模樣,瘋了,這家夥瘋了。

一邊晾著

酒店有酒店的好,幹淨舒服還不用自己打掃。就一點,吃的不對味,連碗粥都熬不好,與其放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拚命去補,不如老老實實把米香熬出來——原來他住的樓下那家小店就做得不錯,就算往裏加東西也加得簡單,鴨胗啊醋肉啊,挺好。

在公司待到半夜,趙千帆餓得前胸貼後背,搜腸刮肚地尋思附近的美食,能想到的卻隻有那一次晚上,也差不多是這個點,霍童給他帶的粥。一想之下挺鬧心,他站起來出了辦公室,隨便溜達溜達卻意外看到副總辦公室也亮著燈。

敲門進去,裏麵果然有人,於是招呼一句:“還沒走?”

那人忙得聚精會神,抬頭看見是他,這才笑笑:“啊,手頭這點兒事做完了就走。”

趙千帆走到會客區的沙發上坐下:“嗯,看來找你過來是沒錯,省心。”

那人卻不覺得是誇獎,還是笑。

趙千帆隻當他在謙虛:“我說真的。之前你這位置上的那人,小胡胡正彥,他的事兒我也都告訴你了,我是有比較才說你行的。”

聽了這話,那人樂出聲兒來,他可不是謙虛,眼前這趙總要真對他放心,能天天在辦公室這麼督著?當然了,再年輕的領導也是領導,自己心裏的這點腹誹肯定不能往外說。

“其實——”趙千帆還要說話,聽見那人手機響,收了話頭,抬一下手讓他接電話,自己靠在沙發上養神。

那人把電話接起來,話機裏立馬噴薄出尖利的女聲,詢問他的行蹤。趙千帆隔得老遠都聽見了,W市的方言,鏗鏘有力,有力到他的新副總隻能小心翼翼地回答,然後被質疑,然後解釋,再質疑,再解釋,直到那頭下最後通牒,這頭點頭如搗蒜。

聽得津津有味,等那人掛了電話,趙千帆實在忍不住,問:“老婆?”

那人苦笑搖頭:“女兒。”

趙千帆嘖嘖嘖:“你們這兒的女的,甭管老少,都太凶。”

那人想想,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