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間已經有傳聞了?誰做的?
趙雅腦中當機了一下,她現在如此作態,便是想利誘李園用秦王已死的消』息挑撥呂不韋,為楚國玫秦添把柴。
“況且,我素聞你與秦王關係並非融洽。你自來秦,也未得封賞……”李園繼續說。
“不是的。令尹可否知道,那宮裏的大王並非贏政,不然我也不會如此。”
李園皺了眉,竟是也未想到,“怎麼回事?”
羊師雖告訴她李園和繆毒勾結,但李園現在還在自己麵前表現出一幅好人模樣,必是還不知自己知情了。
可李園這副反應,顯然是不知道假贏政的事情,繆毒沒告訴他?
“幾個月前,秦王失蹤過,令尹是否得知?”那是在呂不韋逼婚的時候。
李園略點了下頭,“後來秦昭襄王祭禮時,秦王才出現。我在秦國的密報提過,後來秦王不顧先王屍骨未寒便迎娶王後,為天下恥。”
“那不是贏政。是繆毒從雍都找來的一個瓦罐匠。”趙雅這是欺騙了,假贏政的出現是朱姬顯懷瞞不住,被趙盤發現,才出來的。那也不過一個月前。
“秦王發現了繆毒和太後的奸情,繆毒便先下手為強,殺了他,用那個瓦罐匠代替。連呂不韋都瞞過了,所以後來才那麼大逆無道,喪期娶親。”
“難怪,後來呂不韋被擠走封地,秦王都聽朱姬和繆毒的。”李園喃喃道。
趙雅雖不知道趙盤是如何打算的,但是趙盤這個人從來不玩平衡之術,與李園這些普通六國權貴不同。李園自不會理解趙盤。
趙盤這個人,能用爆力就用爆力,實在不行,才想著用計謀。這倒是和曆史上的秦始皇像得很。
李園踱到窗邊,雙手撐著窗根,沉思,很久。臉上緊繃著,樓下路過的仆從看到頓時更加勤快地收拾。
趙雅靜靜地等。
半響,李園轉過頭,看她,“秦王死了。不管他如何死的,什麼時候死的,總之死了。呂不韋現在應該得到了消息,不日便會玫打鹹陽。我們先出城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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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趙雅發現自己聲音太大了些,在李園桃眉的瞬間,降了下來,“那個假贏政,不論如何不能死了。要從他口中得到真相。否則,我的盤兒不僅不知身在何處,還連西犬丘的王陵都要被那個野小子鳩占鵲巢!”她心裏惦記趙盤的安危,又急又怕,瞬間眼眶盈滿了淚。
“他,真的是假的?”李園緩緩道,聲音低沉靡啞。
“我肯定。”趙雅見李園眸子深沉地盯著自己,也放下心緒,認真地與他對視。
楚國公主 追來
李園定定地看她,數息後,道:“我信你。”
趙雅暗舒了一口氣。
李園道:“秦國公主的奎駕已經從鹹陽出發,羊師會護送你過去,等我抓了假贏政,再與你合會."
抓?
趙雅一個謊亂,她是想讓李園把他放了,可是自己從來不是個女菩薩,現在又是扮演死了兒子的寡婦,出言放人實在太假。
總是先保住趙盤的命再作計較吧。
“好。”
李園笑了笑,如同春風化水“你別怕,以後做了我的妻子,不會再讓你擔憂了。”
趙雅被這笑給晃了眼,心裏亂七八糟的被暖意圍繞,卻是更加堵塞了。
她強笑著送李園出門。
不論怎麼說,李園在並不知道趙盤真假的情況下,起了殺心,不論是否借他人之手,他總是想殺趙盤的。而在事後,又要娶被殺者的母親。
他以為能瞞一輩子嗎?
他以為做了夫妻後,自己得知真相會是什麼感受嗎?
自己還不是真的趙雅,若是趙盤的生身母親,該會多痛苦?
他出現在自己麵前,處處溫和體貼,救人危難,背後卻殺戮陰謀。這樣的人值得,自己托付嗎?
趙雅依著窗根,看河愛收拾東西利索又不滿。
她輕聲問:“河愛,你以為令尹如何?”
河愛動作一停,複而又麻利起來,“令尹自是寬和仁愛,是謙謙君子。”
“那比春申君呢?”
“春申君如炎夏的太陽,酷烈嚴肅。而令尹是冬日的太陽,暖和令人想靠近。”河愛想也不想。
河愛是楚國王後的老人,自是在王後還是春申君姬妾的時候就跟隨的。她說的評價,也就是楚國人最真實的感受。
看來春申君在楚國積累的怨恨真是不少。
連身邊的人都這樣評價,看來他已經狂妄囂張到一定地步了。而李園在春申君身邊效力不久,就能獲得最大的信任,最後與楚王勾搭一擊致他之命,也證明其的確心思頗深,手段狠辣。
這樣的人,怎會流露深情呢?
對自己以後發現“真相”的感受,或許在他想來並非什麼要緊。發現了又怎樣?自己孤身一人,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