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依靠,還不是任人予奪?
趙雅硬了硬心腸,把李園的救助之情全部拋棄。隻等著趙盤安然無恙。
當晚,趙雅和幾個侍媲上了馬車後,李園的劍客、家將、家將便在原地放了把火,一路快行趕路。
行路很快。
行路很急。
馬車在野道小路上顛的厲害,趙雅開了車窗,呼吸冷風,才壓抑住腹內的翻腔蹈海。
而這一開車窗,才發現,李園的部將騎馬的馬蹄上都裹了布。
難怪之前聽不到馬蹄聲。
他們如此謹慎著急,莫非呂不韋已經打來了?
那麼如果繆毒腦子沒毛病,應該暫緩殺“假”贏政的事。來應付呂不韋。
那麼希望李園能把趙盤帶出來。
不然,一旦呂不韋殺進來,不論趙盤是真是假,都隻能是假的。
連趕了兩日路程,除了偶爾一小段時間休J息供眾人三急以外,其他時間均是趕路。
終於到了一處密林,扮作秦軍將領的羊師站在路中等著。
對上從馬車下來,被顛的七葷八素臉色蒼白的趙雅,摸出一隻黑色的匕首,很是利落地砍斷了趙雅手腳的鐵鏈,道:“公主,快些上奎駕,吾等定會送公主回楚國。”
“回楚國?”趙雅疑惑,“不是秦國公主的車駕麼?還有令尹與繆毒冊了?沒有鑰匙?”
羊師道:“秦國內亂,聯姻對令尹不利。而早年嫁給成蛟王子的楚國公主,如今新寡,被令尹接回,也算功勞一件。”卻是避而不答嫪毐的事情。
趙雅諷刺一笑,“就不怕楚王發現?”
羊師笑道:“大王早年與先懷王為張儀騙去被囚於秦為質,那時公主不過滿月。等大王被春申君迎回即位,屆時公主你又於九歲之稚齡嫁於秦王子成蛟。之前成蛟隨呂不韋造反,遭到秦王族誅,令尹自然得接公主回國避難。且公主思念亡母,回鄉掃墓乃孝道。”
真是天衣無縫。
還愣把自己年齡砍去了十五歲。
好吧,自己這張臉不知怎麼回事變成了二十歲,按照戰國流行的打扮,一臉白粉 巨大額飾,的確看不真切年紀。還是能瞞天過海的。
這個公主又是爹不認識,娘死了的。九歲結婚,現在回去恐怕也沒什麼人記得。
還真是像為自己量身訂造的一樣。
隻是羊師那一副算計的嘴臉,很是隔應了趙雅對李園安排的感覺。
換了公主變駕,倒是不那麼顛了。或者是呂不韋繆毒內鬥,守衛顧不上盤查楚國使者,輕鬆過關後便放慢了行速。
而趙雅的一身斬衰喪服倒是不用換了,楚國公主死了丈失沒多久,也是在服喪。羊師帶來的那些楚國公主的隨嫁也沒懷疑。
趙雅原本還不自然。但羊師告訴她,因為楚國公主根本在成蛟府不受寵,那些隨嫁早就被成蛟打發做了雜役,除了剛被殺的兩個貼身侍脾外,這麼多年,他們根本沒見過麵。
趙雅一身喪服的來,倒是令他們一點懷疑都沒有。
“偏偏貼身侍媲死光了,也沒懷疑?”
羊師拍了拍正在吃草的馬道:“成蛟不是柳下惠。你那兩名侍脾貌美被寵幸,很是合理。最後族誅,除了外國公主,誰不死?”
最後終於不耐煩道:“令尹向來做事不曾疏漏,你頻頻發問懷疑,真是愚蠢可笑。”
趙雅徹底閉了嘴,再也不發問,安靜坐車趕路。
直到行至秦趙邊境長平,趙雅叫停了鑾駕。
她心中實在太多困惑,見如今行程安全,便要下車一探。
羊師不懷好意地問:“你是不是在拖延時間?”
“我為何要拖延時間?”趙雅反唇。
“比方,逃走。”
趙雅輕笑,“逃回趙國?詐屍?”
羊師黑著臉,跟上趙雅的腳步,“你都已經知道了令尹曾與嫪毐聯盟對付秦王,還無動於衷?”
趙雅轉身,“你是在慫恿我逃走?這一路上警衛都很鬆懈,是你的主意吧?”
羊師道:“某家看你也可憐。”
趙雅哼了一聲,“我才不會逃。”
“某家不信,你願意嫁給你兒子的仇人。”
“隨便你怎麼想。”趙雅攏了袖子騎上一匹馬。
羊師拽住疆繩,“那你這是?要走可以,不可以當著某家麵走。否則令尹回來讓某家如何交代?”
趙雅實在厭惡羊師這幅嘴臉,“我去祭奠亡夫,滿意了?”說完,趁羊師愣神之際,狠狠抽了他拉疆繩的手。再很抽馬屁股,一騎而出。
羊師冷了臉,揮了揮手,家將、劍客很快跟上。又吩咐了公主隨嫁原地等候,才追了上去。
趙雅騎術並不怎麼樣,這點子騎馬技術還是趁趙盤去秦國才偷偷學的。作為一個趙國公主,不會曲調已經被李園震驚過,若是再不會騎馬,就要被人懷疑了。
偷偷學的,自然不好。
策馬狂奔了一段後,還是膽小地催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