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意思?陛下曾說的對,就算是我當了皇帝,這天下還是李家的天下,我他媽的身體裏有一半他的血!”
範閑一腳踢翻了龍椅,轉身走到了大皇子麵前:“昏君算得了什麼?我知道你想罵我,想打我,但是,你別忘了在東夷的兩位王妃和你的母親。”
大皇子狠狠瞪了他一眼,放下了手,荊戈被召喚京城,但是黑騎軍還留在東夷,這支軍隊,可是隻有範閑才指揮得動的。
“沒想到你淪落到要用這種手段來要挾我,承平呢,你又是拿什麼來要挾承平?”
範閑大笑:“我什麼都沒有要挾他,是他投懷送抱,怎麼?你不信?”他眼珠一轉,打量了大皇子一翻。
“言冰雲也好,承平也好,未免過於纖弱了一點,不知道大哥的滋味如何?”
大皇子看他流露出猥瑣的目光,胃裏泛起一陣惡心,他握拳,眼中露出凶光:“範閑,我不是言冰雲會任你宰割,你若執迷不悟,我拚上闔府性命,也要為南慶除一昏君!”
範閑一愣,一會才明白大皇子有殺他之意,哈哈大笑了起來:“果然是忠義的南慶和親王……來人!”
門外的侍衛聽聞立刻衝了進來。範閑一揮手道“傳朕旨意,和親王擅闖宮闈,意圖犯上,現押回府邸禁閉三個月,罰俸半年!”
大皇子被如狼似虎的軍士們齊齊按住,咬牙切齒的說道:“微臣冒犯陛下,確實有罪,但已至年關,不知此後陛下如何同老範大人交代!”
等到大皇子被押解下去後,範閑看著空落落的大殿,臉上才顯露出一陣彷徨,書桌已被敲出個大窟窿,地上散落的奏折他看也不看,隻是拿起玉璽,輕輕的呢喃:“陳萍萍,你花了那麼多力氣,不就是想讓我坐上這個位子嗎?但為什麼,我覺得一點都不開心呢?”
他抱著玉璽,蜷縮在大殿一角,眼神落寞:“這才是所謂的孤家寡人嗎?但是……就算是寡人,我也絕對不會像你一樣的,陛下。”
“一定……一定不會像你一樣……”
範閑重新回到了關押言冰雲的大殿,這座宮殿,他幾乎每隔幾天都要來一次,但每一次都是落荒而逃,他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以至於每次都失去理智,卻因此更加難以平靜麵對。
真是惡性循環。範閑露出一抹苦笑。大皇子說的對,年關將至,他不可能將言冰雲這樣留下去,父親和老言大人或許不說什麼,但單是那不言語的神情就無法忍受。
他欠當年那些人實在太多了。
走進大殿,範閑看到言冰雲坐在一邊安靜的看書,言冰雲答應範閑不再自殺後就便被送了綁縛,但他再沒有正視過範閑一眼。
蠟燭散發出柔和的光芒,言冰雲如同靜若處子般看著書,一陣安詳氣氛,但是太安詳了,乃至於範閑踏入後發現自己和言冰雲如同身處兩個世界一般,兩人明明近在咫尺,卻仿佛隔著千山萬水,看著見摸不著,他的怒火一下子竄了上來,但他努力壓製下去。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必須打破僵局。
他走了過去,拿開了言冰雲手上的書,對上了他那雙幽深漆黑的雙瞳:“告訴我,你還想死嗎?”
言冰雲仿佛沒見到他一般,移開目光重新拿起了書,範閑一掌把書打飛出去:“你若不想死,就好好活下去。”
他知道言冰雲在換個辦法求死,太醫已經說了,他吃的很少,人越來越瘦,這是已有死誌的表現。
“不要再這樣繼續下去了,我們和解吧。”他把言冰雲的臉扳了過來,再一次正視著那雙讓他心悸和害怕的黑眸,“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傷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