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換成司空心中不爽地暗哼一聲。但總的來說,他依然是很高興。“現在,咱可算是難兄難弟了。你該不想再殺我了吧?”他笑著在一棵大樹的粗樹根上坐下。

溫淼不置可否,隻是道:“你知道怎麼走出這山穀嗎?你好歹是這裏……”

“不是,我隻是過來做事,和你一樣。”司空爽快撲對方一頭冷水,不過歎一口氣,心中的邪惡的喜悅也到此為止,“看起來那頭比較開闊,也許能走到外邊……”他朝眼前漆黑一片的樹林抬了抬下巴。

“你……確定?”

“不知道……隻是,之前,從窗裏望這片山穀時候,想過,若是跳下去,就往那邊走。”

……事到如今,隻能相信鳥瞰過山穀一眼的司空感覺了:“那今夜,先找地方歇了。那邊的大樹不錯。”言罷,溫淼轉身朝樹走去。

一顆大古樹,樹幹大概要兩人才能合抱,一牆來高的地方就是巨大樹冠。

火光漸漸遠去,司空隻得起身跟上,口中抱怨般嘀咕:“林子裏不見得有那麼多野獸,犯得著嗎?”一身傷的他,起身走到這裏其實已經很不想再動了。另外,現在的他,是決計無法上樹的。

“幹淨。”

不想卻得到了這麼個意外回答?!!司空不假思索地出言調侃:“切,比千金大小姐還講究?!男人,更該學會入鄉隨俗啊。”

“抱歉,這到是沒聽說過,我隻聽說過‘母豬上不了樹’……”

“那你怎麼就上的去?怪哉!”司空樂了。

“……我說,你這嘴,怎麼如此犯賤?!對誰都是這樣嗎?”溫淼極度不爽,回頭狠狠瞪了司空一眼,卻見,對方忽然蹲到地裏,開始瘋癲地翻找著什麼東西——比落魄乞丐還落魄乞丐。不屑地哼一聲,他懶得理會地管自己繼續朝大樹走去。

隔了一會兒,身後忽又追來一句“不是。抱歉,我不該那樣對你。”——聲音意外的認真。

溫淼皺了皺眉,隻覺得對方不正常的可怕。嘴上被占點便宜,其實不是非常介意,隻是,活到現在,隻有他噎別人,哪有別人來噎他?今夜,已經連續多少次敗給對方了?心中的不爽可想而知。

司空翦之所以要道歉,是因為他確實不是見誰整誰的討嫌之人。他半點沒耍過陸善,在到夔府鎮以來,除了溫淼,他耍的最多的就是玉瑤……其實是,他越喜歡誰越喜歡逗誰,和誰越親密越喜歡逗誰……

也因此,他現在一個頭兩個大。想到之前,自己更是明知有被殺危險,卻依然冒死騙他喊自己“爺爺”……這意味著什麼?細細一想,從碰見到現在,不到半日,隻要開口和對方說話,自己就忍不住要嘴賤……震驚地望向那個走在前麵的紫袍男人——那個真心想殺自己,隻是意外沒能成功的男人。他司空翦,不恨他不怕他也就算了,怎麼可能會對這個人有好感?而且是一直有好感,就算要被殺也有好感???????

不可能!

自己真tm的活昏頭了!

是風寒狀態下,腦子不清楚!

溫淼走到樹下,踢兩下地裏腐土,整了個小淺坑,丟下火把,正待覆土弄滅。

身後不遠處的司空回過神,急吼道:“你幹什麼!滅掉作甚!!!!”

“有煙,熏的慌。”(他覺得地上生火,煙會飄到樹冠上,之前小屋子裏實在是熏夠了)被對方的一驚一乍嚇一跳,溫淼皺眉回頭,“怎麼?你還想生火做飯?”沒想到,對方真是抱了一堆枯樹枝……(剛才司空就在撿樹枝)他好笑道:“好賢惠。”——趁機扳回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