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玄收起了占星羅盤,看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手墜,感受著玉墜帶給他的絲絲冰冷,白玄闔上雙眼,憔悴的顫唞著睫毛,他手指緊緊攥緊大氅衣角,指尖泛白。
曾許諾不離不棄的諾言,被黎孟奕一句句殘忍又現實的話語抽絲剝繭之後,剩下中有那麼一點點可笑與荒唐。
原以為他們彼此深愛,卻到頭來發現他們的愛是一片茫然,他與即墨宴的愛算什麼,原來一切的一切都是在演戲,精湛的表演,別人還沒開始投入,自己卻已經深陷進去了,到頭來自己還是不曾了解即墨宴。
即墨宴對他所說過的話,做過得事,原本字行之間全彌散著欺騙與背叛,白玄突然腦中瞬間一片蒼白,唯有心在絲絲抽痛。
白玄回到廚房與黎孟奕一起偷偷摸摸的下了山,躲過了竹屋外暗衛的視線。
坐上了山腳的馬車,黎孟奕駕馬,長鞭一甩,車輪滾滾地轉了起來,向東暮而去。
白玄掀起車簾,靜靜地仰望著被夕陽染紅的繁茂連綿不斷的山林。
許多年後,白玄還是會記起他和即墨宴在一起的時光,北歐邊城的一小城鎮,那裏民風樸實,青翠的山林間,炎熱的盛夏傍晚,坐在院前,聞著花香,聽著山間各色鳥鳴清脆聲,還有身旁一男人搖著蒲扇,為自己驅蚊。
白玄蜷縮著身軀,抱住腹部,淚水滑過他蒼白的臉頰,滴滴掉落,空蕩蕩的馬車內隻有白玄一人無聲地哭泣著,悲泣哭聲隨著車軸滾動聲漸漸遠去,捏碎了一地的枯葉。
作者有話要說:隔日更當中,你們懂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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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六十二章 ...
黎孟奕送走了大夫,回到房內,看著躺在床上的臉色蒼白的男子,黎孟奕轉動眼瞳,臉色難看的看向了白玄的高聳圓潤的腹部。
白玄眉頭微蹙,輕顫睫毛,睜開眼簾,就看到站在床前的黎孟奕,微扯嘴角,微笑的說道:“對不起。”
黎孟奕看著白玄,冷冰冰的詢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玄垂眉,不語。
黎孟奕怒問:“舟車勞頓,胎息不穩?!我倒想問問你一個男人哪裏來的胎息不穩之說?!”
白玄不回答,隻低著頭沉默不語,過了片刻,白玄沉聲道:“已經快八月了。”
黎孟奕臉色已經黑了一大半,看著曾經不攬濁世的白衣男子,現如今蒼白虛弱,黎孟奕問道:“誰的?”
白玄身體一僵,抬眸看著黎孟奕,然後微蠕動唇瓣,輕聲說道:“我的。”
黎孟奕臉全黑了,怒吼問道:“即墨宴的還是季衛廖的!?”
白玄看著黎孟奕,沉默一會兒,說:“我曾問你為什麼有些人即多情易無情,而你回答我是情根深種。我不知他是否對我情深,但我知道自己已對他情動。”
黎孟奕看著白玄瘦弱的臉龐,深深歎口氣,問:“他知道你……懷孕了嗎?”
白玄微笑著點點頭。
“是……”
“即墨宴。”
黎孟奕凝視著白玄,萬般無奈的說道:“你們本就是兩個極端的人,再說你們兩人都是男人,如果硬要在一起是悖逆倫理綱常,如果將來即墨宴登上皇位,那他勢必與東暮和你為敵的,你們的愛情隻是一場鏡花水月,到頭來終究是一場空,沒有結局的,放棄吧。”
白玄溼潤如玉的黑眸凝視著黎孟奕,說:“當他放棄我與他之間一切,舉兵攻打東暮時,我就萬念俱灰了。”
黎孟奕問:“那孩子怎麼辦?”
白玄輕撫腹部,閉眼,歎氣一聲說:“他本就是逆天的產物,保得住就生下,保不住就說明我們與他無緣。”
黎孟奕斂眉說道:“白玄,不要想太多了,你身體越來越差了,喝了藥,就睡一覺,不要多想,你的身體才是最要緊的。”
白玄輕搖頭,說:“東暮百姓還處在水深火熱當中,我們必須在一月之內趕到東暮。”
黎孟奕氣惱道:“你看你現在連床都下不了,還想趕路,到時候東暮還沒趕到,你和你肚子裏的孩子就都一命嗚呼了。”
白玄看向黎孟奕,說:“季衛廖回到竹屋沒看見我,他應該已經通知即墨宴了,有可能已經派人追捕我們了,所以我們必須快點回東暮。”
黎孟奕低聲咒罵了一聲,全無往日雍容有禮形象,說:“那你先給我將藥喝了,然後躺下睡一覺,我們下午就趕路。”
白玄微笑點頭,接過黎孟奕手中的藥碗,將苦澀的藥全盡喝下,安心的睡了一覺,下午就上了馬車趕路。
由於季衛廖的一路追趕,白玄和黎孟奕也越來越來的加快了趕路的速度,出於白玄肚子太大衣袍無法遮擋,白玄隻好喬裝成婦女與黎孟奕扮演一對夫婦,來躲避季衛廖的視線。
白玄和黎孟奕趕至北歐邊界時,就看見北歐大軍的駐紮軍營,偶爾士兵會手執鐵戟,身著盔甲在軍營附近巡邏。
白玄感覺到,路過即墨宴的軍營時,黎孟奕駕車的速度明顯加快,白玄隻是呆愣的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敵方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