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的聲響,怒眼圓睜,緩緩軟倒。
那二人看見他倒下,也不救助,過了半晌,想他死的透了,過去一邊一個扶起他屍身向懷中掏摸。忽然一人“啊”的一聲,縮手罵道:“他奶奶的,放這等東西在……”另一人道:“什麼?”也一縮手罵道:“什麼東西……”瞧見對方臉色發黑已然倒下,大驚,還未及跳起,也是臉色發黑,叫得一句:“有毒!姓苻的……”,倒地而死。
唐淇見那姓肖的死後尚且殺得仇人,手段毒辣。定是他知道他二人要搜他屍身,因此不知道放了什麼毒物在懷中。見三人都死了,緩緩起身查看。誰知那姓肖的忽然又撐著坐起,待要退回,已經被他瞧見。
姓肖的雖然詐死,顯然受傷甚重,又喘熄著吐出口鮮血,道:“你過來。”聲音不大,在空曠的林地裏甚是清晰,仿佛具有威嚴。
唐淇見他毒斃二人,心下忌憚,遲疑地走過去,卻不敢靠近。
姓肖的笑道:“你怕我下毒?你放心,那毒蠍蟄了人便死。我……有事托你,自然不會害你。”
唐淇道:“你仇人已經死了,養好傷再去辦也不遲。”
姓肖的道:“我是不成啦。中了他們的暗算,不然憑他們怎麼動的了我?我……”手撫胸口,甚是痛苦:“請你將這個,送到一處地方。不然……苻聖使的冤屈便不得澄清了。”
唐淇聽他說什麼“聖使”,追問道:“哪個聖使?是不是——玄碧?”他心中多時的疑問終於問了出來。
姓肖的道:“不錯。你……不是我……我……怎麼……”已經接不上氣。
唐淇道:“我……見過他,是不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
姓肖的道:“沒錯……我……是他下屬的七令使……之一……你……肯送了麼?”
唐淇怎麼肯放棄這等機會,道:“你告訴我怎麼回事,我救幫你送。”
姓肖的道:“那……太長了……苻聖使……受人陷害……教主又……”說著一陣劇喘,口中血沫不斷湧出,掙紮著將一卷羊皮似的物事塞入唐淇手中,道:“苻聖使……住在……四靈山……西北……他得了這個……就……說不定……告訴你……你……”雙目突出,一手緊攥唐淇的手,頭一歪,真的氣絕了。
唐淇將手抽離,心中五味雜陳。隔了幾日,終於對雙親稱訪友,再次來到那山中小屋。
唐淇再次來到那山中的時候,仍然是那個窄小的院子,簡陋的房舍。
少年阿煛正在劈柴。那柄利斧對他來說顯得過於沉重了些,但他仍然一絲不苟地劈著,看見唐淇,隻是點點頭,繼續。
唐淇忍不住,上前搶過斧頭便劈了起來。阿煛也不和他爭搶,退在一旁,也不待唐淇劈完便進屋了。
劈柴這種小事對於身負武功的唐淇來說簡直易如反掌,劈完也進了屋。看見桌上放著一碗茶水。阿煛對他說道:“喝吧。”在一旁擰了手巾擦汗。
唐淇忽然想到父親所說的“擅毒”,猶豫了起來,不敢動那碗茶。
阿煛見狀,冷笑道:“我在斧柄上也下了毒呢。”
唐淇一跳,忙看自己手心,並無異狀。阿煛過來拿起茶碗,一股腦兒喝了。
唐淇大窘,搶過茶碗,茶水早就喝完,隻好訕訕放下,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阿煛也不問,徑自坐下了。
唐淇細細看他,阿煛仍然是自己離開時的模樣,粗布衣衫,頭發胡亂綁了,一直垂到腰下。
“你……”唐淇猶豫起來,還是問道:“是不是姓苻?”
“是。”阿煛很幹脆,“你來這裏就是為了問這句話?”他目光中滿是嘲諷。
“不……我有東西帶給你,是一個姓肖的人,說是你的下屬,要我帶給你。”
“帶給我?他怎麼了?”阿煛第一次露出不同的表情。
果然,唐淇心中歎道,自己原一直希望他真的隻是普通的山中少年。
“他死了。臨死前要我把這個給你。”唐淇逃出那卷羊皮似的物體,“他說很重要。”
阿煛神色凝重,結果羊皮,看了一眼,露出憤恨的神色,道:“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