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段(2 / 2)

唐淇屏住呼吸,手起、刀落。他知道此刻不能有絲毫馬虎,凝神取血。看得一碗將滿,忙點穴止住血流,阿煛此時歪在一邊,絲毫沒有了反應。

唐淇狠狠心,撬開他牙關,將一碗血緩緩灌了進去,好在尚能受藥。回過頭來正待給楚天行包紮,卻見他掙紮著要拍開自己點好的穴道,驚道:“你瘋了嗎?”

那傷口又裂了開來,鮮血汩汩而出。

楚天行道:“再取些。”見唐淇發呆,罵道:“此時流血也是白流掉了,還不快點!”

唐淇隻有再接了大半碗,這次不光將楚天行胸口穴道點了,連他手足也一並點了,要他不能亂動,這才過去給阿煛喂血。抱了他上床躺好,又回過頭來給楚天行上藥包紮,也放在床上。將血跡收拾了,衣衫換下,這才坐在桌邊看守,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

唐淇醒來竟然已經天色大亮。看看床上的兩人,阿煛麵上的黑紫之氣已經盡數退了去,隻是先前受傷失血過多,麵色蒼白,看來那刺血之法竟然管用。而楚天行脈象微弱,這傷短期內是否能好,並不好說。

楚天行生性警覺。唐淇盯著他瞧,竟然不多時就醒了,忙掙紮著起身看阿煛傷勢,又探他脈息,好一會兒才放下心來。便要掙紮著下床。

唐淇嚇了一跳,要去扶他,道:“你傷勢也挺重,還是不要輕易移動的好。”

楚天行不領,推開他道:“死不了的。你援手於我,我已經欠了你人情,日後定然還你就是。”又回過頭去看阿煛,把一隻手按在他手上,生怕他飛了一般。

唐淇看他神情,渾不似經過一場大劫難似的,也暗自佩服。見這裏無事,便出去料理些食物,又打了些清水倒入缸中,燒些熱水梳洗一下。

唐淇端了水進屋,見楚天行正在給阿煛小腹傷口上藥,又推拿他背心淤血,道:“你傷得不輕,可不要輕易動氣。”

楚天行冷冷道:“不用你管。”看看差不多了,方始下床進食,不時觀察阿煛情況。

到得中午時分,阿煛終於有些知覺。渾身僵痛麻木之苦解了,便知道是楚天行真的刺血救他。卻並不領情,冷著臉理都不理,隻偶爾和唐淇說一兩個字。

楚天行道:“現下,你的命可又是我救的了。”●思●兔●在●線●閱●讀●

阿煛冷笑:“再要我死一次麼?我的命已經還了你了。這次可不是我求你救我,你愛怎樣便怎樣,於我無關。”

“我怎麼敢?”楚天行終於放緩了聲音:“鬧了這些時候,你也該跟我回去了。”

阿煛道:“你當真認為我隻是在和你別扭?你便是會得為自己開脫。”忽然吃吃地笑了起來,越笑越是大聲,實在無力,傷處作痛,也不歇止。

楚天行愕然道:“你笑什麼?”

阿煛似乎抑止不住自己,道:“我隻是想,我這幾年,當真傻得很呢,嗬嗬嗬……”

楚天行皺眉道:“你到底要怎樣,才肯和我回去?”

“我為什麼要和你回去?”

楚天行滯得一滯,道:“你是我教眾,當然要回去。”

“我一年八個月以前已經被你驅逐出教了。”

“我開教壇,再迎你入教便是。”

“我不願。”

“你說什麼?”楚天行提高了聲音。

“我記得教義中說道‘入教需得自願’,對也不對?”

楚天行沉聲道:“不錯。”麵色已經難看之極。

唐淇看他們忽然論起教義來,覺得莫名其妙。

阿煛仍然是雲淡風清:“我不願。從此我們兩不相幹。”

楚天行一把抓起阿煛,道:“不相幹?你自打十四歲上跟了我,到如今已經十年,怎麼能說不相幹?”

“是,十年。我竟然傻的不知道為自己想一想。”阿煛慢慢低下頭,娓娓敘說:“你是教主,我是玄碧使。教中事務輔佐與你,原也沒有什麼,偏偏不該……有了肌膚之親。算我少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