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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細地側耳聽了聽,卻又沒了聲響,正以為是聽錯了的時候,少年低低脆脆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他歎口氣:“柳公子,你又何必倔強著呢?死了比活著好嗎……難道你就沒有一個讓你想活著回去見見的人嗎……”

……

我心竟然猛地被刀子割了一下似的痛起來。

見我不答話,少年疑惑地低喃了聲:“咿?睡了嗎?”便推門去洗抹布了。

……

死了比活著好嗎……難道你就沒有一個讓你想活著回去見見的人嗎……空蕩蕩一片死寂的房間裏回旋著他的問話,讓我的心揪著揪著。

活著回去見見的人…… ⌒思⌒兔⌒網⌒

……趙永寰……

從沒有一刻讓我如此渴望見到他,寂寞仿佛挖空了我的心和一切的思想,然後全部裝進去一個人,他的笑,他的眼睛,他的眉毛,他的癡,他的聲音,他的話,他的動作,他的……

也許我真的如趙永寰所說的遲鈍,遲來的想望讓我突然變得脆弱不堪一擊,感到一種很想很想回去的感情直直衝到四肢百骸,緊緊地虜獲了我。

我把頭埋到被子裏,蜷縮成一團,眼角忽然濕濕的,溢出的水滴卻又立刻被錦被吸了去。腦海中不斷閃過那天斜坡上,他拿著火把搜索未果而離去的身影,還有那焦急得幾乎要哭出來的聲音……那真是一把大宋七王爺不應該有的脆弱的嗓音……

不知道他找不到我是怎樣的焦急和傷心法呢?我兀自想著。

我不是少年那種不反抗,逆來順受的人,也不可能聽了他的勸順了二王爺耶律雷焰,可我還是想活下來,留著一條小命,也許還有些希望再見到趙永寰,即使那希望如此渺小。

上天……倘若我有這樣的機會,摸索著爬我也要給他爬回宋營……

沉入夢前,我告戒自己萬萬不可再像今天一般衝動了,因為我要活下去。

~~第十五章

掐指一算,我來到敵方已經五天了。

除了第一天耶律雷焰和耶律風靂來過外,後四天什麼人也沒來過,我自然也樂得清閑著呢,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原來少年叫峰兒,除了逆來順受一點外,人倒也不錯。

但我總聽他以“小的、奴隸”來稱呼自己,十分的背耳,聽著便覺不舒服,終於在第三天拍案而起,喝令著他要以“我”自稱。

我雖然看不見東西,可也聽得出他很不好意思。最後在我的堅持下,他隻得求饒,兩人便各退半步,他自稱峰兒就好。

峰兒,真是個不錯的名字,多有陽剛氣息和高深莫測的味道,每次聽到他這樣自稱,我都要流著口水暗地裏羨慕一番。

哪像我?柳菲、菲菲,橫看豎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穿個洞洞來都看不出半點陽剛氣味兒,倒是活像個娘兒們的閨名,秀氣得不得了,真是不知道我爹爹怎麼給我取的名字。

說起來,總是菲菲、菲菲叫得最歡的那個人我好幾天都沒見到了,沒聽他賊兮兮地叫,我還真是渾身不舒服。

五天沒見到他了,我偶爾會閃過一些譬如‘我以後也許再也見不到他了’的消極思想,每到這個時候,我立刻便逼著自己轉個彎兒,想到別的事情上去。

可是,越是不想就越常想,這種感覺可真有夠不好的。

其實,我覺得從這裏逃出去的機會實在是渺茫。

一來,我雙目失明,首先就認不得路,二來,這裏守衛森嚴,好象是耶律雷焰和耶律風靂下了死命令,我這樣一個瞎子要想逃出這重重防守,一句話,比登天更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