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想聽紫陌彈曲兒,紫陌感激不盡,日後常來便是,回府就不必了,在下從小長在鬆菊樓,沒有規矩,怕入了大人的府邸,給大人丟臉。”

“那你願意每天伺候那些姓甚名誰都不知道甚至有的還有些奇怪癖好的陌生人?你表麵和順,實則剛烈,指不定哪天就受不了這些氣。。。。。”

後果我不敢想,那個耿直的柳之慎柳大人教出來的孩子,表麵再像一隻貓兒般乖巧柔順,也別真以為他就收了骨子裏的戾性。憋得久了,一旦爆發,要麼傷人,要麼自戕,無論那種結果,都不是我願意看到的。

“與其伺候那麼多生人,倒不如伺候我一個,我單獨把你安排在一個院子裏,誰也不能隨便打擾,我有妻妾,也不需要你日日伺候,時間充裕,也不用看人臉色,如何?”

他想了一會兒,終是答應了。

於是一頂小轎,柳氏遺孤柳楊,以冠絕歡場頭牌小倌兒紫陌的身份,從後門入了恪肅公府。

紫陌喜靜,很少出去走動,就在我辟給他的院子裏彈曲兒畫畫,隻在秋天木槿花開的時候才出來看花。幾株木槿朝開夕落,一日我去看他,他正對著幾株木槿作畫,畫,是極好的畫,名曰木槿秋華。後來這張畫被我掛在前廳,朝中某位深諳畫道的友人來我家做客,競以為這幅“木槿秋華圖”是出自某位名家之手。隻是當時在我眼中,更好的,是畫畫的那個人,眉如翠羽,膚似凝脂,麵若桃花,鬢堆青絲,微風拂過,幾片花瓣落在作畫人的身上,我竟不知道此時此地,究竟是我在看他作畫,還是我與他,均身在畫中。

他見我來,微微一笑,停下畫筆,端了一盞茶來遞給我,他總是這樣,不遠不近,既不殷勤,也不失了禮數。可能在他而言,我隻是個花錢贖了他的恩客,不是我,還有別人,這麼個湛湛妖嬈態的美人兒,怕是等著贖他的人,能從長安城排到玉門關。更何況他原本身世顯赫,怎麼著也算是明珠蒙塵淪落凡間了。

“你來府上也一兩年了。每年秋天都見你畫這幾株木槿,是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隻是喜歡而已。”

“你喜歡木槿?”我挺高興,覺得終於又了解了一樣他喜歡的東西。我那幾房妻妾有時會聚在一起閑話,說是我這哪兒是養了個小倌兒,簡直是請了尊佛爺。吃穿用度都比著公爺來,一月一次的府上聚餐也是想來就來,從不勉強。夫人說我寵他太過,但是我確是知道,他絕不會恃寵而驕,因為如吃穿用度等小恩小惠,是收買不了他的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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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喜歡。”他回的恭敬。

“小人槿花心,朝在夕不存”我調侃道。

“惟其短,才見其珍貴,若是日夜常在,想必也是尋常之物了。”

難得明確的知道他的喜好,我很是興奮,於是專門將花園改建,尋一處風水俱佳的山丘,植了漫山的木槿。想著以後年年秋季,可以陪他賞花。

隻是不曾想,這個年年,競隻有兩個春秋。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更個番外,跟正文相關的~~

以後我每周課多的不得了,更新時間不定。但我盡量日更。。。嗚嗚。。。

10

10、第九章 新桃換舊符 ...

駱城東最近忙的看不見人,導致子墨上次木槿節後誕生的那點兒朦朧的小情緒也因為時間擱置的太久而有愈加微弱的趨勢。跟宿舍裏的同學倒是相處融洽,吳蛩家裏有錢,聖誕節買了一棵又高又大的聖誕樹放在宿舍,掛了許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子墨一開始不清楚這個洋節,還以為是慶祝冬至,後來才知道這是西方的一個傳統節日,看來不管是哪裏的古人,天寒地凍的冬天,無法做農活,不好做生意,隻好弄兩個節日過過打發時間。

寒假將至,子墨勉勉強強通過了六級考試,到底是臨時抱佛腳的,比不上人家學了那麼多年的,研究生初試還在等成績,壓在頭上的兩座大山都被移走,一下子鬆了口氣,整個人的狀態都鬆懈了下來,把答應木槿節讚助商吳老板的幾幅畫送回去,口袋裏踹了一疊厚厚的票子,子墨就準備收拾行李回家了。

祝女士聽說兒子就在這幾天到家,把家裏收拾一番,每天數著日子盼兒子回家,好不容易兒子回來了,一下子掏出她這輩子都極少見過的一疊鈔票,還以為自家兒子出去幹什麼壞事了,於是很嚴肅的打算跟兒子談心,自兒子落水後,性情各方麵確實有所變化,似是較之以前懂事了不少,可是不管多大,在祝風麵前永遠都是讓她放心不下的寶貝疙瘩,但是寶貝突然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錢來,很顯然寶貝這是要學壞啊,所以祝風打好了腹稿,準備長談,推門而入,就看到兒子攤開一截長條紅橫幅,握著毛筆,在。。。。。。。

寫春聯?!

祝風湊上去一看,寫的還不錯,隻是自家兒子究竟是何時練的這麼一手好字?

前年拜托她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