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自己是無法如歌裏所唱的“暢遊異國,放心吃喝”的。

所以在機場看到駱氏的消息時,才會出現些許的晃神,腦海裏一直像有兩個小人兒打架:他離開了駱氏,怎麼會,他不是還要跟齊小姐聯姻以獲取最大股東的資格嘛?這跟我沒有關係!他的父母會輕易放他離開駱氏嗎?喂喂,清醒一點楊子墨他現在不是你的誰。他現在在做什麼呢?叔叔伯伯都在的家族會議上他怎麼會沒有出現呢?他這一年。。還好吧?

理智完敗,楊子墨果然,還忘不了他。生氣,關心,惱怒,鬱悶,憤恨,愛。因為曾和他那樣相親相愛,所以在遭遇背叛後才會如此失望和決絕。愛之深,責之切。若是萍水相逢,自然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因為纏綿過,糾結過,歡喜過,傷害過,所以終究做不到,一笑而過。

此時供職於一家外企高管的駱城東當然不知道楊子墨已經回國,這一年裏,他們沒有聯係。

駱城東跟爺爺和父母坦誠了自己的性向,駱氏不需要沒有後代的繼承人,所以即使爺爺一再挽留和無比的失望,駱城東也堅決的離開了駱氏。他對駱氏有責任嗎?他想是有的,他的父母也覺得是有的,但是他和父母的不同之處在於,他覺得他對駱氏僅僅是“有責任”,而父母則覺得他之於駱氏是“唯一,畢生的責任。”

駱氏並非他一個孫子,也有幾位相當出色的堂弟,況且駱氏經營多年,商界頭條大忌便是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現在的駱氏確實強大,但是商界波雲詭譎,一天之內有多少新秀異軍突起,就有多少商業帝國轟然崩塌。駱城東並沒有說出自己曾經的戀人是子墨,他比任何人都熱切真心的希望子墨得到無上的幸福,但卻又對自己不能參與子墨的幸福而深感無奈,所以在不能確定子墨是否會回到自己身邊的時候,說出子墨,對他弊多利少。

駱城東再次回到他和子墨曾經住的房子,楊子墨隻有那件睡衣留在這裏,駱城東隔段時間就會把睡衣拿出來洗洗曬曬,說不定哪天,子墨回來就要用到。學會了熟練的茶道程序,閑暇時間聽聽古曲,練練大字,雖然沒有子墨寫的好,但一筆一劃之間,茶香氤氳之處,總會看見,那個蕭疏清雅的少年。

駱城東下班後,想起家裏的那盒紫筍似乎喝完,順道拐到以前子墨和他固定去的那家茶社買茶,顧渚紫筍現在算不得極好的茶葉,所以孤零零的放在角落裏,鮮少有人問津,駱城東徑直走向放著紫筍的貨架,便看見了一雙修長白皙的手落在茶盒上。

“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不自覺的,駱城東就想到了這句話,這雙手,這世上隻有一個人有,撫得來琴,畫得來畫,還寫得一手好書法。

楊子墨感覺到身後有人,回過身去,便看到專注的凝視著自己手的駱城東。

一時間兩人無話,煮茶的嫋嫋茶香,臨街的喧鬧,店裏老板和別人下棋時落子的聲音仿佛都消失不見,靜謐之處就剩下兩人,靜的能聽見時間流動著的聲音,帶著熟悉的思念和陌生的尷尬。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兩人同時說道,駱城東突然想到了自己很喜歡的那首歌:“你會不會突然的出現,在街角的咖啡店,帶著笑臉,揮手寒暄,隻是說一句,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其實是個挺殘酷的詞語,隔離了過去,斷送了未來。隻有現在的這一瞬間,隨意的敷衍,成熟的表演,兩顆曾經緊緊熨帖過的心靈被這個疏離又陌生的詞彙簡單粗暴的劃開界限,如同王母娘娘的金釵,隔斷了兩個世界。

我們曾經天天相見,我們現在不如不見。

駱城東細細打量著楊子墨,變了不少,明明隻有一年多的時間未見,於駱城東而言卻像是離別了很久。子墨完全褪去了年少的青澀,修長的身子裹在鉛筆灰的風衣裏,火紅的圍巾很好的襯托了子墨的白皮膚,恍然間駱城東覺得自己像是愛上了另一個人。以前愛的是那個迷糊清雅執著的子墨,現在愛的是斯文優雅從容的子墨。

此時楊子墨也在打量著駱城東,本來駱城東就比自己大,現在顯得越發的一副成熟男人的風貌,黑色的西裝外套,裏麵的襯衫最上麵兩個扣子沒係,一時間子墨腦海裏競胡思亂想道:“他不冷嗎?”的無聊問題,說完好久不見這個詞之後,兩個人在茶社的一角坐了下來,兩個人都知道坐下來隻有尷尬,但又都不甘心就這樣離去。一時間坐在那裏,喝茶對看。眼神裏流露著一些熟悉而又陌生的東西----

好像什麼都沒變,又好像一切都變了。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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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廿五章 能飲一杯無 ...

終於還是楊子墨打破沉寂,因為他實在受不了駱城東一副深情凝視的樣子,這個人,可以在一邊喜歡你對你好的時候一邊毫無愧色的找個妞準備結婚,而且人家還相當理直氣壯,我喜歡你啊,又不是不跟你在一起,隻不過是先結個婚,最好能有個孩子,把繼承權搞到手,然後再廝守嘛,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好像不答應他反倒是自己無理取鬧了似的。但是楊子墨知道自己這輩子要的是什麼,是兩個人心無旁騖,沒有孩子,沒有女人,幹幹淨淨的守在一起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