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段(1 / 2)

威名遠播的邵家軍一點點散去,消失在這世間,成了永遠的傳說。”

說到動情處,錚錚鐵骨的慕鐵星熱淚長流。

“我們都是粗人,說話做事從來都是直來直去,隻知舍命保家衛國卻不懂利用權弄之術來保全邵家軍。是我愧對邵將軍,百年之後也無顏去見他啊。”

“請慕將軍放心,今天我隻是以私人身份來求見,不提朝事。”顧子喻聽出慕鐵星的言外之意,保證道:“在下隻問一句,邵家軍真的解散了嗎?”

慕鐵星點頭,“北郡是苦寒之地,缺水缺糧,根本沒有辦法養活五十萬人的軍隊。軍隊解散有一大部分原因便是在此。如今它基本可算是一座空城,隻剩上萬人,他們日升而作日落而息。沒了戰場,沒了邊境的金戈鐵馬,他們用自己的對邵將軍的敬意來告訴眾人,邵家軍仍然存在。其實啊,我們都是在自我安慰,為活著找到了理由。”

顧子喻惋惜道:“想不到威名遠播的邵家軍竟已不存在這世上,本來我還想,可以趁北行機會再睹邵家軍的當年的風采。”

“丞相大人若是不信,盡可隨我到北郡一行。”

“我信。”顧子喻搖頭,相信他的說法,“為公,我隻問此事。為私,我今天來還有一事。”

“不防直言。”

“雖然慕將軍在京城小心行事,但隻怕已讓朝中某些不懷好意之人盯上了。在下已安排好了,如不謙棄,會密送將軍出城。”

“謝謝丞相大人。今日大恩無以為報。”慕鐵星不勝感激。

“如果你想見邵瑕,我可以將她帶出來。”

慕鐵星先是猶豫,繼而肯定道:“如果相見給她帶來災難,還不如不見。這麼多年來,全靠你的小心保護,她才能平安活下來,但願她此後也能如此生活下去。是以你妻子的身份生活下去,而不是邵將軍作為邵將軍的唯一血脈。”打邵瑕主人的人,太多了。帥印不見了,於那些有野心的人而言,邵瑕也許是唯一能召喚那五十萬軍隊之人。

還好,她癡了,才能平安活到現在。

顧子喻肯定道:“如果慕將軍想,她一定會很平安的。”

言外之意,唯有慕鐵星才懂。

“邵瑕能平安,是我在世的唯一希望。”慕鐵星鄭重道。

怕引人注意,顧子喻匆匆道別,離開了客棧。

慕鐵星在顧子喻的安排下悄然無聲的離開了京城。

“將軍,恕屬下不懂。”快馬疾的護衛不解的問道:“顧子喻是皇帝的得力幹才,如果殺了他,皇帝等於失了臂膀,如此好的機會,將軍為何要放過?”

慕鐵星冷靜道:“別看顧子喻隻是舞文弄墨的文官,他的那張嘴跟筆,隻怕鋒利過世間任何兵器。很多事情,別被表相蒙弊了。顧子喻的勢力已是不容小窺,他能在天子法眼臨視下率先知道我的存在,沒有強大的勢力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可屬下不明,隻要抓住將軍獻給皇上,顧子喻就立了大功。可他不但沒有如此,反而助我們離開,是為何?”

“因為他並沒有相信我所說,他已經猜到邵家軍沒有解散仍存在這世上,更可怕的是,他極有可能早就知道了邵家軍的藏身之處。”一想到此,慕鐵星隱隱不安,顧子喻警告自己不要輕舉妄動,即是說邵家軍一旦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隻怕邵瑕便會成為朝庭牽製邵家軍的一顆棋子。這些年來,皇帝沒將邵瑕囚禁在皇宮而放在顧子喻家中養,無非是怕激怒邵家軍,率兵抗旨如舉兵謀反。養在顧子喻家中卻不一樣,無疑給了雙方周旋的時間,同時也給了那些有異心的番王撒下了誘餌,隻要有人對邵瑕動手,他隨即可以查出來,拔掉。

“可是這幾年,朝庭並沒有對此做出舉動。”

“說明顧子喻守著這個秘密,並沒有告訴任何人。”

“可他是皇上的心腹,沒有理由不告訴皇上。”護衛很是疑惑。

“隻有兩個原因,一是他不想天下戰亂,二是他跟皇上間已有了隔閡。”想來兩者的原因皆有,皇權爭奪戰,動亂了幾年,百姓處於水深火熱之爭,一旦邵家軍跟朝庭軍隊開戰,隻怕會引起天下大亂;二者,如果君臣沒二心,顧子喻又豈會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

女人,有時就是柄鋒利無比的利劍,能割斷男人間的情誼。當年的蘇柔心,便是君臣二人的間隙吧。

如果當年的顧子喻跟皇上勢力相當,蘇柔心根本不會被迫入宮為妃。

也正是因為這個理由,邵瑕才得以存活下來。

“將軍,我們費盡千辛萬苦才混進京城,為何不帶少主人一起離去?一旦朝庭的軍隊壯大起來,定會開始鏟除邵家軍。”

“時候未到。這個時候帶走少主人,無疑告訴朝庭,邵家軍已有反叛之心,界時必會集中所有兵力對付邵家軍。隻有少主人仍在朝庭的監視中,朝庭才會安心,繼續忍讓邵家軍。”

“少主人何時才能回歸邵家軍?”

“待她做好準備,不再需要人保護時,便是她回歸邵家軍之日。”最擔心的,不是高高坐在龍椅上的男人,而是洞悉一切的顧子喻。一旦他與邵家軍為敵,將是個無窮的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