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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Vanessa,旅途還好麼?

很好,謝謝,Vodka。她對他笑笑,清純明媚的,是十七歲的少女該有的樣子。但她沒稱呼他為叔叔,Gin說,那是不必要的。很多年前,Gin就跟她說,那些無謂的稱呼是沒有必要的。你隻需要一個稱呼便可,因為你隻是你,隻有一個你。

下榻的地方不是酒店,而是某間高級大廈的二十層。這讓她稍微驚訝,但細想之後又覺得這才是自然的。以Gin的身份,不可能住在那麼嘈雜而明顯的地方。在Gin身邊這麼些年,有些事情,即使不特意去了解,她也是有幾分明了的。他不是一般的人,那個組織,也並非公正光明。隻不過,她並不為這些抱著多大的困擾,她的心裏,本就沒有多少正義與邪惡的界線。

進門的時候,發現門前的表劄上標著“Vineyard”的字樣,不鏽鋼的板塊看不出製作的時間,但稍微剝落的字體隱約流露了歲月的痕跡。

“Vineyard?不要告訴我這是你一早就為我準備好的公寓。”她忽然開口對那個金色長發的男人說。除了剛上飛機的那次,他們這一路上就沒再交談過。這個男人,在這十個小時裏,顯得異常的沉默。所以,她想她是不是該緩和一下這種氣氛了。

可Gin還是沒有出聲回答她。放下行李,他便很隨意地靠在客廳的沙發上,右手點燃香煙的動作帶著佯裝的疲憊。她知道他當然不是真的累,他隻是懶得回應她的問題而已。這個類似疲憊的動作,便是對她問題最好的拒絕。

哼,真是個狡猾的男人。她在心裏想,撇撇嘴。

他眼角的餘光掃過她的表情,心下了然,但依舊不想開口。如果得到的是一個敷衍的答複,那又何必要知道。拒絕回答,這便是最好的方式。這種疲累,出於一種虛假的心態,但卻是一種真實的感受。Vanessa畢竟還是孩子,在某些事情上,想得過於單純了。

他兀自暗笑,開始懷疑自己教育的失敗。枉費她跟在他身邊的十七年時光,這個孩子,還是沒有學會脫去她那偶爾顯露的愚蠢天真。這個世界,其實沒有人值得相信的,包括相處多年的同僚。這個道理,他在十歲的那場阻擊中已清清楚楚地明白,而她居然放到了十七歲亦還是迷迷糊糊地一知半解,他果然是給她太多的放縱了。

或許,她並不適合走這條路,他本不必給她選擇的自由。他開始如此考慮。

浴室的水聲嘩啦啦的。Vanessa隨意的哼聲隱約傳來,旋律斷斷續續。香煙燃盡,食指一彈,就落了一抹灰燼,掉在青黑色的碎紋陶瓷煙灰缸裏,唯一的煙蒂形單影隻。

手機悶頓的震動聲響起,來電顯示是一串爛熟於心的數字。沒有姓名。

Chianti。他緩緩吐出的稱呼準確無誤,聲音冷淡。

Gin,有任務了麼?這日子,實在無聊了些。低沉的女聲問他,帶著略微的沙啞。

是一個訓練。他嘴角輕笑,不可置否。確實有些無聊,與FBI那些家夥數次的交手雖不分高下,但來來回回十數年不免單調而乏味,磨掉了太多的刺激和興奮。而這次的訓練,亦沒能提供更多的新鮮感。隻不過是,測試一下某個學生的槍法而已。

原來是有新家夥啊。什麼時候?女人的語氣又降至零點,對屬於製度程序上的東西沒有太多的興趣。

明天下午兩點。末了,他頓了頓,補充說。她不是組織的人。

準確地來說,應該是,她還不是組織的人。但他覺得兩種說法並沒有太大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