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散盡,木槿終於沒忍住雙腳的酸軟,軟倒在了地上,大口呼吸著空氣。
她終於明白,這個殷王爺為何被人傳的如此的可怕……
她不得不承認,殷王爺絕對是她這輩子看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好看的,根本就不像個人!
尤其是剛才那一刻,她感覺自己就像憑他宰割的魚肉,連反抗都不想,思想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控製,全被他掌握。仿佛他若想她死,她都會義無反顧,不假思索!
有這樣控製人心的本事,更添了他不是人的證明!
“咳咳……。”眉心動了動,榻上的年玥輕咳了兩聲,睫毛顫了顫,似有醒轉的跡象。
輕咳驚醒了還沉浸在恐懼之中的木槿。
“王妃!”木槿有些驚喜,隨即又愧疚焦急了起來,“都是奴婢沒用,奴婢這就去給您請林大夫過來!”
說著,便從地上站起,準備往外奔走。
“不用了……。”年玥伸手及時的拽住了木槿的一隻手腕,雙睫已經完全的張開,露出的幽藍眸子,盡是寒色。
木槿被年玥突變的寒冷而身子一顫,“王妃,你這是……。”
“隻是最近葵水紊亂不調,所以氣血不足而已,你無須擔心,去讓廚房做碗血燕便是……。”冰寒迅速的褪卻,年玥又恢複了那麼冷冷淡淡的模樣,因著臉色蒼白,看起來有些有氣無力,懨懨的。
“真的……隻是氣血不調的關係?”木槿有些將信將疑。
畢竟上回在太傅府見識過王妃的本事,連七姨娘那樣沉屙多年的病症都被王妃給治的七七八八了,由不得她不信王妃的本事。
隻是。
她仍舊放心不下,尤其,是在王妃醒來之後,還突然有了不尋常的表情。
“真的無礙。”瞧著木槿流露出對自己真心的關切,年玥微微一笑,“你去吧。”
年玥篤定的表情和言語,讓不得不信的木槿隻得點了點頭,躊躇著,應是退了下去。
待木槿退下,玥兒唇角抹開的微笑,漸漸凝結,漸漸冰封。
手指搭上自己另外一隻手腕上的心脈,盈然閉上雙睫,靜心切脈。
少頃,謔的睜開眼睫,幽藍的瞳孔寸寸緊縮,貝齒狠狠咬上唇瓣,殺氣一點點在她周身浮動,“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她不是大夫,但常年的戰爭生涯下,因著常常沒有大夫的情況而隻能自醫,早就不得不積累了一身可及醫女的本事,疑難雜症她是沒有辦法,但最起碼的診脈斷脈,她還是懂得幾分的。
更何況,她這脈象,已經明顯的不能再明顯——她有了。
然而可笑的是,這腹中的孩子,卻已經有了兩月有餘的日子,而她和秦放那傻小子有夫妻之實的日子,不過才半月不到!
而大概兩月前,與她有過實質關係的,除了那該死的鬼麵,還會是誰?!
“該死,該死,該死!”手指狠狠掐著榻沿,五指深陷進去,指甲堪堪折斷,年玥竟不覺得疼。
此時此刻,心髒已被痛楚擠滿,痛的幾乎麻木,手指上的這點疼,又算得了什麼?
如不是這個始料未及的孩子出現,她幾乎都要可笑的以為,自己是溱王妃,名副其實的溱王妃,溱王的明媒正娶的妃子,傻小子的娘子。
所以,她才有那個資格不舒服,有資格嫉妒年瑤。
然而現在,這個肮髒苟.合下誕生的珠胎,就像是一個無形的巴掌,狠狠的將她扇醒!
讓她清醒的終於記起,她不但是個孤魂惡鬼,還是個不貞不潔的惡鬼!
把罪惡之手伸向小傻子的她,玷汙了小傻子那幹淨純澈的赤子之心的她,根本無恥到了極點!
突然,她覺得自己好惡心,好、惡、心……
“嘔……。”想到這,年玥趴在了榻沿上,撕心裂肺的幹嘔了起來。
“王妃!”不放心的木槿先一步趕回了主屋,見年玥麵色慘白,幹嘔的似乎內髒都要出來了般的痛苦,卻偏偏什麼也嘔不出來的難受模樣,立刻關切的小跑了上去。
年玥擺了擺手,示意木槿無需靠近,因呼吸過於急促,虛浮的聲音有些斷斷續續,“讓……讓丁管家來見我……快……。”
“可是……。”不得不聽命停步在榻前的木槿很是猶豫。
“快去!”頭一次,年玥對木槿動怒,疾言厲色的嗬斥聲裏,透著一絲嘶啞。
也不知,這絲嘶啞,是因為幹嘔久了壞了嗓子,還是因為其它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