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將這絲嘶啞一同聽進了耳朵裏的木槿,不由泛起一陣的難過,心疼的連忙應下,“是是,奴婢這就去,這就去!”
說著,便快步飛奔了出去。
沒曾想,剛一跑出房門,木槿差點就迎麵撞上了心急火燎趕來的丁管家。
“哎呀你這死丫頭,想撞死我這把老骨頭啊你!”躲閃及時,卻差點閃了腰的丁管家,不由狠瞪起了木槿,訓斥了起來,“什麼時候你也變的如此毛躁了?是不是在太傅府閑散慣了,連該有的規矩也忘了?!”
“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的錯!”木槿眼眶紅紅的,垂著頭,不住的賠罪道歉,像個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萬惡之徒在懺悔一樣。
“你這丫頭,到底是怎麼了?”丁管家見狀,不由奇了。這個丫頭他從小看到大,不是個不謹慎的人,而且性子有些傲氣的,又慣會牙尖嘴利,所以能讓她主動低頭,除了在主子麵前曲意逢迎不得已外,在別人麵前,可不是這樣的。
“王妃她,她……。”木槿有些哽咽。
“莫非王妃又出了什麼事?!”一想到之前王妃莫名其妙的突然暴斃,丁管家一驚,未曾再等什麼通報,便跨步進了屋子。
早在內屋裏聽到了丁管家的聲音,年玥深呼吸了一口,強忍還想幹嘔的衝動,懶懶趴在榻沿上,輕飄飄的開了口,“管家,你來了……。”
正要挑了帷幔入內屋的丁管家,被年玥這及時的聲音,拉住了就要踏出的前腳,一愣後,又恢複了慣有的恭敬,“王妃,您這是……。”
“我沒事。”閉了閉眼睛,年玥疲憊至極的打斷了管家的擔憂,“你即刻去將該準備的都準備了,莫要誤了王爺的婚宴。”
“王妃,這……。”丁管家錯愕不已。
“難道你想抗旨?”扯了扯唇角,年玥不遺餘力的譏誚,“還是你能抗旨?”
“……奴才不敢。”不管是前一句,還是後一句,都叫丁管家啞口無言。
“那就去吧……。”似耗盡了所有的力氣吐露完了這句,年玥便翻了個身,將自己整個人卷進了被窩裏,蜷縮成了一團。
丁管家默了默,隨即,應了一聲是,緩步退了出去。
退到身後跟上來的木槿時,見木槿眼睛紅紅的傻站在那裏,丁管家隻得歎息了一聲,吩咐了一句‘好生照看王妃’,便出了屋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喜事臨門的關係,這三天裏,京都十分的平靜,平靜的讓全城的人幾乎都要忘記了,京都,本該就是個暗潮洶湧,龍爭虎鬥的地方。
東宮。
對鏡梳妝的傅長樂,臉色十分的紅潤光澤,對比起前些日子的緊閉時光裏的頹敗模樣,完全像是蛻變,重獲新生了一樣。
這讓為她簪花的海棠,也跟著捂嘴笑了起來,“漓雲姐姐如此紅光滿麵貌美動人,相信殿下見了,定會連那新娘子都不會再多看一眼了的。”
傅長樂很是受用海棠的奉承,眉眼齊笑,“那又能如何?殿下今天,終歸不還是屬於太子妃的,不是。”
提及太子妃這三個字,眸子瞬間染上戾色。
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心心念念多年,拚盡了一切想得到的太子妃一位,最後還是失之交臂,落到了旁人的頭上。
所以這三個字,已經不再是她畢生所求的目標,而是令她極度厭憎的諷刺!
篤的一聲,傅長樂剛入手的一隻金簪,被她狠狠紮進了梳妝桌上,入木三分。
海棠被傅長樂這番發狠的動作駭了一大跳,腳步不自覺的往後倒退了兩步,身子有些哆嗦,不敢再多說一句了。
旁邊伺候茶水青禾見了,譏諷的白了海棠一眼。想拍馬屁也不看看時候,現在拍到了馬蹄子上,真是活該!
“青禾!”重重出了一口濁氣,傅長樂低喝一聲。
被點到名字的青禾嚇了一大跳,差點就將手裏端著的茶盞給摔到了地上,聲音忍不住的發顫,“小,小主……。”
“去外麵看看準備的怎麼了樣了。”用力拔出紮進桌子的金簪,手指撫上金簪尖銳的頂端,傅長樂咯咯的笑了起來,“是時候,迎接太子妃進宮了。”
相較於東宮的平靜,彼時的太傅府,完全是截然相反的另一番景象。
“滾出去!全都給本小姐滾出去!!”蕭香館裏,今日本該出嫁的年香,卻似瘋婆子一樣,頭發散亂,隻穿了一套裏衣在身,手裏還拿著她那條常年都不離手的長鞭,不斷甩在屋子四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