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瘋了似的一通亂甩之下,把屋子裏原有的珍貴陳設,花瓶之流的東西,全都給甩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而原本整齊站了一屋子的婆子丫鬟,身上臉上,都有著或多或少的鞭傷,雖然歪歪扭扭倒了一片,都十分的狼狽不堪,可被她們護在懷裏的一應出嫁物什,確實一點都沒壞。
這些婆子丫鬟其實心裏都清楚,六小姐年香原想打壞的就是這些出嫁的東西,而她們隻是被打的,根本沒有選擇的替罪羔羊。
因為她們心裏更清楚,若是手裏的出嫁物什都被打壞了,那她們的小命,老爺怕是也不會再留了的。
所以,比起死,挨鞭子忍痛,是她們不得不選的選擇。
“混賬,這都是在幹什麼?!”不放心而特意來看看這個令自己失望透頂的女兒的年賦餘,在見到屋子裏一片狼藉,丫鬟婆子哭哭啼啼癱倒了一地時,雙目幾乎噴火。
一聽到年賦餘的聲音,地上的婆子丫鬟都強忍住了哭泣聲,強忍著身上的傷痛,重新恭敬的跪在了地上。
而年香聽見年賦餘的聲音後,便猛地轉頭看向了站在門口的年賦餘,極度委屈的濕潤了眼睛,扔掉了手裏的鞭子,撲了上去,“父親!香兒不要嫁給太子表哥,香兒不要哇!”
原來還滿身怒火的年賦餘,在年香撲到了自己懷裏的那一刻,怒氣便消減了不少,畢竟這可是他如珠如寶捧了十六年的寶貝女兒,“抗旨不尊,那可是要滿門抄斬的大罪。女兒啊,你也該長大了,該為整個家族想想了,知道嗎?”
一聽年賦餘完全沒有要幫自己脫離此次成親的意思,年香蹭的跳了起來,任性的滿麵忿然,“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我不要嫁給太子,我要嫁的是二皇子,是我的子卿哥……。”
啪的一聲,一個響亮的耳光扇在了年香嬌俏的臉蛋上,不但將臉蛋打偏了,還立刻浮現出了五根通紅的指印。
隨後,就是年賦餘的怒罵接踵而至,“你這個逆女,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知不知道你的口不擇言,會害死一府上百條性命!”
“我不知道!”捂著自己被打痛的半邊臉頰,年香氣憤不已,甚至是憎恨的看著自己麵前稱為父親的男人,“我隻知道你是個自私自利,為了權勢不折手段,不惜犧牲自己一個兩個女兒幸福的老混賬!”
“你……你說什麼?”沒有想到自己當寶貝一樣疼愛的女兒居然會如此喪心病狂,指著自己鼻子罵的年賦餘,氣的渾身都哆嗦了起來,“再說一遍?!”
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正氣到了頂點的年香不管不顧了起來,嘴裏說出憋了好久的話,就如關在了閘門後頭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要不是因為你貪戀太子妃位帶來的權勢,二姐早就嫁給溱王做了溱王妃,現在何故還要和年玥那樣下賤的狐媚子平起平坐,還要同享一個丈夫?現在好了,又要把我推出去當你籠絡權利的犧牲品!像你這樣把女兒當貨物一樣賣來賣去,不是老混賬是什麼?!”
“你,你!”差點一口氣上不來的年賦餘險些昏倒在地,幸而身側的管家扶了自己一把,但他很快推開了管家,迅速撿起了年香丟掉的那條長鞭,顫顫巍巍的指著年香,“看老夫今天不打死你這個小畜.生!”
聽雨軒。
望著鏡中雲鬢花顏金步搖,朱唇輕點嫁衣紅的自己,年瑤撫著自己眉梢盡帶喜色的臉龐,清婉微笑,“楚大哥,小瑤終於還是做了你的新娘,真的太好了,太好了……。”
邊說著,邊將腰上係著的隻有單隻的雙魚玉佩緊握在了手心,另一玉手手指,十分輕柔愛憐的摩挲著玉佩的每一條紋理,每一寸玉身,似在嗬護時間最珍貴無比的寶物。
雖然,這玉佩的玉質因為比較劣質,又因年久的關係,而有了一絲絲裂紋,看起來並不知值錢,卻在年瑤那雙水氣氤氳的雙眼裏,視若瑰寶。
“二小姐,不好了不好了!”一個小丫鬟,莽莽撞撞的推門而入。
被打斷了念想的年瑤,隻是微微顰眉,依舊溫溫婉婉,好脾氣的轉頭望向了那莽撞的小丫鬟,柔聲問道:“出了什麼事了?瞧把你給急的。”
小丫鬟喘了幾口大氣,然後一氣嗬成道:“二小姐不好了,老爺,老爺他要打死六小姐了!”
“什麼?!”年瑤一驚,一邊忙朝屋外走,忙對小丫鬟道:“你別急,慢慢跟我講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