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唱歌、講葷段子,午飯一直吃成晚飯,每個人都放開,也很盡興。
張鉞舌頭都大了,東倒西歪,傻笑著叫哥們兒,我悄悄看表,肖暢拉住他:“小鉞,我得走了,小弟,你呢?”
我點頭:“走了。”
我們合力把張鉞弄回家,我打電話把他女朋友叫來,走到巷口深吸了口氣,敲了敲暈忽忽的頭,才有了些許的真實感。
肖暢攬住我的肩:“沒事吧?”
“沒事。”
我有些緊張地快走兩步,其實前些日子還聽別人說起他,說他在國外賺了些錢,準備回國發展,我不以為意,沒想到真的回來了。
“我的車在那邊,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肖——哥,你也喝了不少,別開車了。”
他眼神一閃,爽朗地笑:“你不相信我的酒量還是車技?走吧。”
他拉住我的手帶我上車。
“小鉞說你租房子住,我剛買了房子,你不如住過來,也省了租金。”
“可是我預交了半年的錢,說好不退的。”
“我退給你,你這麼懶,又沒工作,我怕你三餐不濟。”
我沉默了,五年,不,十年的間隔啊,不是十天,也不是十個月,為什麼他能說的如此輕鬆?是因為真的雲淡風清了嗎?
也許那份感情年少輕狂的成分居多,以至離開了也沒有太多的傷心,更談不上什麼生死相許,甚至漸漸記不起他的麵容,我以為已經忘懷,卻在每次聽到他的消息時心頭湧上淡淡的惆悵,我把這份惆悵歸結為初戀的無疾而終,什麼也不能代表。
高一畢業的時候,石斌不負眾望,以市內六區總分第一的成績被清華錄取,而範綽考上了北大,他們兩家是鄰居,從小一起長大,幾乎比了一輩子,相互不服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次也是,為兩個學校哪個更好爭論不休,範綽問我:“小林,你想考哪個?”
我搖頭:“我哪個也考不上。”
石斌罵我沒誌氣,非要我選。
在那之前剛剛聽說肖暢被保送進了北大,我就說北大吧,北大的文化氣息比較濃。
範綽高興地說請我吃飯,石斌黑著臉把我拽走。那天他的父母出差在外,我沒有回家。
鬼使神差,我和他做到了和肖暢也沒做的最後一步,都是第一次,我疼得要死,他狼狽萬分,幾乎可以用慘烈來形容,終於完事後他替我擦汗,說:“我以後會好好待你。”
我說:“我隻有一個要求,如果有一天你後悔了,也要痛痛快快地告訴我,不要避而不見。”
他急了:“說什麼呢你,媽的,我看你是欠操,剛才疼的不夠是不是?”
他沒有忘記我說北大好的事,那個暑假,天天督促我念書,逼我報考清華,老媽樂得省心,變著花樣給他做好吃的,老爸萬分遺憾那個豪爽的孩子不是他的兒子。
母親的家鄉是杭州,我卻在北方長大,很少回去,心之向往的是西湖畔的浙大。
我的高考成績上清華有點玄,上浙大還是可以的,但是才提起就被石斌否決,連誌願都是他替我報的,於是上了北航。
三年後又回到北京,感慨還是有的,大多不痛不癢。我從來沒有刻意打聽肖暢,但是他的情況還是從各種渠道傳進我的耳朵,包括他的父親在軍界如何平步青雲,女朋友又如何才貌雙全,準嶽父也是政界要人,他前程似錦,麵前的金光大道直上青天。
那時候石斌開始炒股,他抓住了股市從300點飆升到1500的機會,賺了些錢,也更加沉迷其中,我的時間反而充裕了,根深蒂固的寂寞又開始侵襲我。
其實我並沒有刻意躲著肖暢,甚至經常被範綽拉去北大吃飯,可能沒有緣分吧,一年多的時間連偶遇都沒有。
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