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段(1 / 3)

工作都安排的差不過了,可能有什麼急事吧,變成出差……

石總這半年都沒怎麼出過差,也該去看看了……

半小時後,我回到了離開的地方。

屋裏和我走時一模一樣,物品一樣沒少,他——沒有回來過,即使出差,也沒有回來拿換洗的衣服。

這裏的一切都不要了嗎?

突然覺得冷,我窩進被子裏,一遍一遍按下電話答錄機,空洞的聲音可笑地回響:

石斌,我睡不著……

石斌,我睡不著……

石斌,我睡不著……

發燒到將近40度,我一路哆嗦著走進醫院,醫生很驚訝,燒成這樣居然還能一個人來,而且思路清晰,掛號、排隊、劃價、交錢、拿藥有條不紊。

我也很驚訝自己居然有如此強韌的一麵,終於知道放縱之於我也是一種奢侈,病好了以後就停止了那些近乎自虐的舉動,安靜地等他回來,這個時候一個月的時間已經到了。

石斌,他總會回來的是不是?

聖誕節前夕,吳迪找到我,讓我陪著她買些東西。

她買的大多是孕婦用品,很快我的手裏就拿了一堆,旁人的目光又羨慕又好笑,頤指氣使的妻子和惟命是從的丈夫,他們是這樣想的吧,我不以為意,緊跟在她後麵,悉心照看著。

“這雙好看嗎?” 她拎起一雙細跟長靴。

我微笑點頭:“好看。”卻拿過一雙平跟軟底短靴,放在她腳下:“試試這雙怎麼樣?”

她眯著眼看我,目光說不出什麼意味,售貨小姐過來幫忙,她不讓,依然看著我,我二話沒說蹲下`身幫她換上。

她深思地看我片刻,買下了那雙鞋,走出商場,她說:“你很厲害,每次見到你都有不一樣的感覺,每個人眼裏的你也都不一樣。”

知己知彼,原來她把我當成敵人,我不知道她從多少人那裏了解我,但是我知道:“這每個人不包括肖哥吧?”

“是,他從來沒在我麵前提起過你,一個字都沒有,即使在我知道一切以後。”她自嘲地笑:“以至於我曾沾沾自喜地以為在他的感情世界裏隻有我。”

原來他選擇的方式和我一樣,這算是又一次心有靈犀嗎?或者僅僅是長久相處生出的某種默契。

我歎氣,低低的聲音象說給她又象說給空氣:“那天就像晴空霹靂一樣吧?”

她緩緩點頭:“有好半天我的頭腦一片空白,然後以前不曾留心的疑點都串了起來。譬如說——”

她的聲音突然放輕,我屏息傾聽,這一刻才發現自己真的是又自私又虛榮,明明那段感情已成過去,卻還是想知道肖哥曾經在乎我的蛛絲馬跡。

她卻沒有說下去,隻有痛苦一點一點堆積在眼底,承載不住的時候,她喃喃道:“我該恨他的,可是恨又能怎麼樣?我希望從來沒有認識這個人。”

石斌是不是也希望從來沒有認識我這個人?這個想法如利劍透心而過,帶出血淋淋的痛,我低下頭,說不出話。她也不再作聲,就這樣沉默著。

良久我問:“柳哥知道孩子的事嗎?”

她反問:“為什麼不問肖暢知道嗎?”

我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輕道:“有一種人,他不想做的事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會做,這種人通常很有主見也很驕傲,肖哥無疑是有主見的,也驕傲,但是他不在此列。他不願做的事,自然有辦法讓對方主動放棄,怎麼會讓人把刀架在脖子上?”

“你果然是最了解他的。”她的語調很慢,聲音很平靜,卻有承載不動的憤懣緩緩流泄。

我搖頭:“按理說人們最了解的人是自己,但是有時也會在突然之間發現最不了解的恰恰是自己,對別人也是這樣,最熟悉的人也許最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