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段(1 / 2)

不怕冷嗎?”

“一會兒就不冷了。”宋江聲線卻是安穩如山。“冷了就摟我緊些。”

吳用又一次覺得,雖然早已認定了追隨這及時雨,自己先前卻大大低估了宋公明的能耐……當真深不見底,卻又毫不令他惶懅。一股異樣的,迷失卻又安定的情緒如井水一般泛進他心裏,他幾乎沒注意到宋江是什麼時候伸出手來,解下自己的披風。

“你這件還是可以拿來裹在上麵的。”宋江把披風掛在手臂上,略略打量著,“若還嫌冷,可以點些柴火,我這兒有火折,隻要你不怕引人來此。”

吳用方才回過神,故意避開宋江目光,轉眼望向來處:“青州那夜兄長離開,說是回程勞頓,顧念身體,我還以為兄長是當真心存憐惜,未料全是為了今日妄為。”

宋江聞言不禁嗬嗬笑起來,牢穩地抵住軍師雙肩,放倒在地麵鋪展開的袍子上,又壓製住他的腰,故意隻留出兩臂的自由。吳用順勢要去解他的衣襟,他卻低下頭,俯在學究耳邊說道,“怎能說是妄為,何況今日我也會心存憐惜……”

學究索性閉上眼睛任他折騰,直到感受到冷風吹過□□的小腿,他難耐地睜開眼來,“哥哥不怕一會兒弄汙了袍子麼,回梁山卻如何解釋?”

“自已備下新的,你的也備好了。”宋江的回話和手上的動作一樣緊快而有力,不時流過的風透著入骨的冷氣,肢體的接觸也不由得激烈起來。

“好生周……”話說到一半,宋江已捉住他的腳踝架在自己肩上。接下來的“全”字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軍師,”然而就在情熱之間,宋江忽然止住了一切動作,“你說,若我在你身上留下什麼痕跡,晁蓋哥哥會發現麼?”

這時似乎連時間也有那麼一瞬的凝滯,隻有幹冷的夜風拂過稍微發汗的皮膚,觸♪感變得更加清晰。吳用仰頭看著宋江,趁這個間歇急促地理了理氣息。

“天王他,不會發現的。”吳用低聲說道。

又一陣冷風吹過來,宋江感受到身下之人雙肩輕微地顫唞,便拉過一旁的披風,覆在他的上身,又握牢了手裏的腳腕。“這,你要如何掩蓋他才能看不出。”

“哥哥你懂我的意思……天王他不會有機會發現的。”

宋江露出個笑容來,也壓低了嗓音:“你能回絕得了他麼?”一邊問著,他的手沿著向上摸索而去。

“我隻說傷還沒好就是。天王不是強來的人……啊兄長你……”

“天王是寬厚人。想來……跟軍師感情也不錯。”

“是……所以王倫之事……若非勢不得已……”他不喜歡這種每次開口都壓製不住的喘熄,說話時卻又不能放出聲來,耳語般虛啞的聲音便愈發與呼吸糾纏在一起,曖昧不清。

“我明白。”宋江說道。“且別想這許多,來。”

後來一段時候學究也確實無暇再想其他。而再一次提起晁天王時,宋江正把軍師的衣帶一絲不苟地係好。

“待回梁山之後……”宋江手裏依舊握著結好的衣帶,眼睛卻看著學究因疲累而闔上的雙目。

“兄長以前,可有偷情的經曆?”吳用睜開眼,眼角噙上些笑來。

“隻有被偷情的經曆。”宋江坦然攤手,完全不出意料地,兩人一起笑了起來。

“離天亮還有些時候,你再躺會兒,咱們來聊聊山上的弟兄……阮家兄弟,赤麵鬼兄弟,還有林教頭,還有那個神神道道的公孫道長,你說他們……”

………………

軍馬回到梁山時,時值正午,山上還如離開時一般平靜。吳用在宋江身側,遠遠看見晁蓋率兄弟等在寨門之外。

一陣寒暄之後,晁蓋和宋江帶著三山頭領和呼延將軍小逛山寨各處,為他們安頓下住處,定下與新入夥的弟兄在傍晚行結義大禮,再辦酒宴接風洗塵。而吳用先行離開一步,去聚義廳中幫忙張羅晚宴的籌備。稍後他回書房,重新調看山寨頭

3、三更酒醒 ...

領職務。

他和宋江在早些時候,已粗略議好對新入夥頭領的安排。他們還未與晁蓋商議,但可以猜到隻是晁蓋大概不會樂意對呼延灼等朝廷降將委以重任。吳用坐在桌旁,用手指揉著眉心。相當讓人頭疼的事。宋江廣招外人來梁山,終歸是令天王不快的。就連當初小李廣花榮入夥,都要先來個梁山射雁。何況,若要促成招安,就要增加朝廷降將的數量和作用。但晁天王對招降早就心存不滿,好幾次晁蓋要砍人,是他和宋江生生攔下來。雖然以往三人存在衝突時,晁蓋倒也不會執拗,可是長此下去,天王這關是越來越難過了。

吳用翻看著離開梁山期間的幾個紀錄冊子,雙眉漸漸皺了起來。

去三山的一段時間裏,寨中有幾次人員調動,雖然不是什麼顯要的位置,晁蓋身為梁山之主當然也有自由調動職務的權力,吳用心裏還是生出些異樣的感覺。

他合上冊子,正要推開房門,卻聽門外兩個晁蓋頗為親近的小嘍羅的聲音飄到耳邊:“接風宴,洗塵宴,自打公明哥哥上山,接風宴都好幾場了,每一場都是次大忙活!”“可不是,眼下已經有這麼多新頭領,以後再招,山上總有一天住不下吧?咱弟兄以後住東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