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四大皆空 ...
,遠遠望去竟有些孤絕的意味。
“眾位兄弟,回頭見。”晁蓋拱手言道。吳用遙遠地回憶起,當年在東溪村時,某次遠遊前的送別,晁蓋也是這般拱了拱手,道了句“回頭見”方才離開。
狂風忽作,竟把晁蓋新製的認軍旗半腰吹斬而斷。“天王哥哥,”吳用忽然開口說道,“此乃不祥之兆,兄長改日出軍吧。”
晁蓋卻甚至沒有轉頭看他,兀自望著遠處水泊:“此時不出軍,卻要等養成那廝氣勢再進兵麼?休要阻我,怎的也要走這一遭。眾位兄弟且等我歸來就是!”
言罷,他和阮家兄弟一並踏上舟去,沒再回頭。
直到船隊在視野裏漸漸消失,溶化在茫茫煙水裏,送行的弟兄們也漸漸散去,宋江轉過頭,隻有吳軍師還站在身側。
“軍師不必擔心,這一仗會打得很快的。”宋江對吳用說道,聲音低沉又似自語。“已按我們那夜商定的籌備了,人也都安排妥當。我另製了幾隻箭,軍師你那兒的還是燒了吧。”
吳用應了一聲,側頭著看他,“相信兄長的安排,定是妥當的。”
“方才軍師勸天王改日行軍……”
“兄長明白我的用意。”吳用輕輕歎了一聲,“天王這時怨恨我,我越是勸他,他便越會賭氣,暴進孤行。”
“嗯。”宋江點頭,轉念說道, “若我是天王,此行便會帶上軍師,不會留我二人同時在梁山上。”
“若我是天王也會的。”吳用平靜地笑了笑,“所以天王和我們不一樣。”
“第一次和你相見就是在這水泊的蘆葦蕩裏,轉眼也幾個年頭了。”
“那時兄長還是鄆城的押司。”——那時還是相對隔水而望,不是並肩臨水站著,不需要目光即可明白心意。
“招安的籌劃……應該快了。”宋江低聲說道,“彼時終可洗脫草寇之名,重返廟堂。”
廟堂麼……吳用心裏暗自重複。“兄長,做下今天和今後的事,卻是會下地獄的。”
宋江詫異地揚起眉看著他。
“但我會陪著你。”
片刻的沉默之後,宋江一笑,坦然地握住一側軍師的手臂:“走,回山寨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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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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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好容易有了寨中無事的時候,宋江和吳用書房裏對坐著下棋。和暖的陽光爬過窗格,斑駁地灑在棋盤上,碎裂出一小段寧靜舒緩的時光,仿佛虛假的幻覺。
“曾頭市那邊還沒消息。”吳用說著,修長的手指夾起一枚白子,穩穩地落在盤間。
“軍師安心,不會出差的。”也許是晴朗天氣的緣故,宋江的心情看起來不錯。他麵色裏帶著些悠然的神色,看著吳用拾起自己幾枚被圍困的黑子,自然而然地投入一側的草簍棋罐裏。黑棋啪嗒落下,和簍裏其他棋子碰撞起來,發出歡快清脆的聲響。
於是宋江看著他,笑起來:“軍師也是個精細人,卻把這黑白棋子雜放在同個簍子裏,一會兒豈不還要重新收拾?”
“那若小生偏就喜歡把黑白糅在一起呢?”吳用抬眼看他,似笑非笑,眼神好似山邊的湖水,波光裏溶解著某些未明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