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幫著寶釵留意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合適的少爺公子,幫著那孩子早些定下來才是正經的。”
賈政聽了她前頭的話,心中已是有幾分惱怒了,就怕她再舊事重提。可聽了她後頭所說的,賈政突然間心頭有點兒發酸,這些年,他防備他這老婆都防到什麼地步了。她話都沒說完,自己便給她先判了罪。一時間,賈政心中發赦,臉都紅了,可是他到底自持身份,良久才道:“這話是正理,我會好好留意的。”
王夫人見了,知道這地基已經打好了,便再接再厲道:“老太太也去了有大半年了。幾個小的婚事也該好好考慮考慮了。眼看著咱們家孩子也漸漸大了,哪裏等著起,寶玉那兩個小子還另說,出了孝再議親也沒什麼,頭一個顰兒就先考慮好的。”
賈政聽了,點了點頭,見王夫人手上不停的給他剝著粟子,神色安詳寧靜,不由心中一動,便道:“夫人怎麼看的?”
王夫人聽了,手上不停的剝著栗子,半日才道:“這些事情還是老爺拿主意吧!其實我早就看開了。隻是有一點我始終都不放心,顰兒和寶玉兩個孩子身子都那麼弱,性子也都太過綿軟,他們兩個湊在一塊兒實在是讓人放心不下。過些日子,老爺拿著兩個孩子的生辰八字出去和一和吧,若是八字相合那還好,若是有什麼不吉利的,還是多給備些嫁妝,找個知根知底的好人家讓顰兒外嫁。老爺也說了,總不能真讓兩個小的湊成一挑啊!要說我心裏對小妹沒意見那真是假的。可是顰兒是我養大的,她又是那個身子脾氣,那般的人品相貌,說句老實的,我對三丫頭都沒對這孩子那般上心,三節兩氣都得操心,就怕一個不小心沒了,我也沒臉見老爺,沒臉見她父親。若不是環兒身份不夠,寶玉又像他大哥身子弱,我那會有讓顰兒嫁出去的心!綁在家裏都不會讓她出去。別人家再好,哪裏比得過自己舅舅家。她又沒了爹娘,要是在外頭受了委屈又不敢回來說,那怎麼辦,真是想想都要愁死人!再有,老太太臨走前,咬著牙也要說出來的那句話,我這些日子精神好了,竟是每每都要想一遭。老爺說老太太到底是什麼意∞
不知不覺,隻見小丫頭走來說道:“外麵二老爺請姑娘。”
黛玉尋思著好生奇怪,舅舅向來隻讓我跟著舅母一道的,平日裏也沒說要見我,這又不過年,又不過節的,怎麼單單叫了我過去。因叫小丫頭道:“是單叫我出去,還是人人都過去了。”
小丫頭道:“隻叫了姑娘呢!如今我還要和姑娘道謝,姑娘和咱們家可是要親上做親了。”說著,又見鳳姐同邢夫人,王夫人,李紈等都來笑道:“我們是來道喜來的。”
黛玉慌道:“你們說什麼話?”
鳳姐道:“你還裝什麼呆,你難道不知道老太太將你許與了環兒了。這也是你父親的主意,當初你和你璉二哥一道回家,你璉二哥還一同帶回了你父親的書信,信上說他過身之後,把你一人撂在這裏,不成事體,因托了老太太,說看中了環兒的人品行事,要把你許給他做媳婦。你們也是一道長大的,如今出了孝,自是該把婚事好好辦一辦的。”說得黛玉一身冷汗。黛玉又恍惚父親確有寫過一封書信,難道真是這樣,可如此一來,她和寶玉要怎麼辦啊!心上急著卻硬說道:“沒有的事,都是鳳姐姐混鬧。”
隻見邢夫人向王夫人使個眼色兒,“她還不信呢,嫁到咱們家還委屈她了,咱們還是走罷。”
黛玉心中發顫,心裏頭不是這個意思,她就是在賈府長大的,怎又有嫌棄一說。且她自己沒有給親生兄弟,一直都是把環兒當親弟弟的,如今舅媽們這麼一說,豈不是寒了環兒的心,她也負了寶玉的心意來得,急得身子都在發抖,卻含著淚道:“二位舅母先坐坐......”眾人不言語,也不聽她說,都冷笑而去。
黛玉此時心中幹急,說又說不出來,哽哽咽咽。恍惚又是和賈母在一處的似的,心中想道:“此事惟求老太太,或還可救。”於是兩腿跪下去,抱著賈母的腰說道:“老太太,你向來最是慈悲的,又最疼我的,怎麼如今變這樣了呢?這親事我是死都不能應的,往日老太太做了那麼多,一心想多待我和寶玉,怎麼如今倒不顧咱們的死活了?我知道太太向來沒這個意思,可老太太不一樣啊。若是這親事定下了,我哪裏還有心活著?老太太,不要說我是你的外孫女兒,是隔了一層的,我的娘是你的親生女兒,看我娘分上,也該護庇些,別要了我的命啊。我隻要在老太太跟前就夠了,隻求老太太做主,別讓我嫁人了!”哭著,便要抬頭去看賈母。
老太太總不言語,這時候寶玉走了進來,也不說話,隻看著黛玉笑。黛玉見他這樣,也不由得心灰意冷,情知不是路了,求去無用,不如尋個自盡,站起來往外就走。深痛自己沒有親娘,便是外祖母與舅母姊妹們,平時何等待的好,可見都是假的。可還沒出門,便被丫鬟們擋了,一個七手八腳的上來拉她,說要送入新房了,黛玉掙紮著不依,卻又想到去見見環兒也好,這世上怕是隻有這一個能知道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