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狐疑地問了一句。

我的目光穿過他的肩膀投進室內,落在相沢秀一空蕩蕩的床上。

你我間的第一次 25

原來他不在寢室,圖書館裏也沒有看到他的影子,那麽他到底去了哪裏?

「請問,知道相沢秀一在哪裏麽?」開門見山,我並不想繼續浪費時間。

男生一聽我提到相沢的名字,神色怔了怔,隨即瞪大了眼睛看著我:「相沢已經請了一個多禮拜的假了,聽說是病了。」

大概是我臉上的表情太過驚訝,他又補了一句:「這件事在係裏早就傳開了,下周就是期中考試了,他估計也參加不了了吧。」

說完,他還惋惜地搖了搖頭。

我卻仍被他的話震到動彈不得,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叫囂著想要沸騰,卻被因震驚而呆滯的神經完全壓製。

這件事在係裏早就傳開了,為什麽我不知道?

相沢居然病重到要請這麽多天的假?他到底得了什麽病?

我隻覺得頭腦中一片空白,轉身就走,我需要能給我相沢確切消息的人,不管他是誰。

一直走出了寢室樓,我才想起來我沒有小林的手機號碼,我打給鬆田,他卻還不知道這個情況。

小林似乎和他在一起,對這件事居然也是茫然未知的。

不顧鬆田還在電話那頭追問相沢到底怎麽了,我強行切斷了電話。

那瞬間覺得自己要發瘋了。

我迫切地想知道他的情況,卻沒有人能夠告訴我。

我看著遠處的夕陽,那麽紅那麽紅,像火般將整個天際燃燒起來,在那團火中我看到相沢的笑容,那樣雲淡風輕,仿佛可以平複所有的難過和憂傷。

我不知道被病魔折磨著的他,是不是還能露出這樣的笑容。

我覺得突然很想他,想得幾乎要發狂。

為什麽偏偏在這種時候疏忽了他,明明察覺到了什麽,卻在忙碌中忽略了。

陷入深重自責的我在精神恍惚間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遠遠傳來的聲音裏帶著喘熄和焦慮。

我緊繃的神經幾乎要斷掉,僵硬地轉頭,有過兩麵之緣的男孩正朝我跑過來。

「赤阪……跟我去看看我哥吧……你明天就要走了吧?」

相沢俊二喘著粗氣在我麵前停下,大口呼吸著空氣以減輕心肺的壓力,他的臉上都是汗,起伏的胸膛和連不成句的話都顯示了他的疲憊。

「哥哥一直不讓我通知你,可是你明天就要走了,再回來的話,哥哥甚至也許就不在了,赤阪,我不知道你對哥哥是怎麽想的,但是我知道他很重視你這個朋友,我好幾次看著他盯著放在床頭的你的手套看,明明都已經快要夏天了。赤阪,我求你跟我去看看哥哥吧,如果見不到你最後一麵就離開,他一定會很難過的。」

俊二一口氣急急說完,仿佛是怕我不肯跟他走。

天知道他在這時候出現對我來說是多麽重要,我不知道如果今天見不到相沢,我會不會真的陷入癲狂的狀態。

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急速而顫唞地開口:「快帶我去見他。」

方才僵硬了的思維和神經在那一刻一起複活,我相信我此刻的表情比俊二更為著急。

他重重點了點頭,帶著我轉身跑了起來。

跑出校門,俊二攔了一輛計程車,去醫院的路上,時間開始成為一種淩遲,我不敢問相沢秀一的情況,生怕聽到任何我不想聽到的句子。

我清楚地記得俊二剛才說,等我從英國回來的時候,相沢甚至可能已經不在了。

即便已經想到他的病可能不輕,我依然不能接受死神已經站在這麽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