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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氣了,所以也不閃避,忍痛讓她咬著,直到她驚覺他全無反抗,才愕然抬眼。

“你……你怎麼不躲?”

他雖然痛得眼淚都快要掉出來了,但表情仍是心甘情願。

“我一定是惹你生氣了,所以你才要咬我。沒關係。你繼續咬我好了,直到你氣消為止。”

“你……”她掀開他的袖子,見他手臂上烙下了兩排齒痕,又瘀又腫,當場又氣又心疼,實在是拿他沒辦法,隻能懊惱地道:“你這個呆子……”

“他本來就個呆子!”朱懷瑩在一旁閑閑地插口道:“而且還是個比呆子更呆的書呆子!”

“朱懷瑩,你……”他氣憤地瞪著她,怪她到現在還在落井下石。

“唷,你還記得我叫朱懷瑩啊?”她調侃地道:“那麼朱懷瑩跟你是什麼關係呢?你記得嗎?”

“廢話,我當然記得,怎麼會連這都不記得。”他怒氣衝衝地道:“你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誰會不記得啊?”

“妹妹?”秦可卿詫異地重複這兩個字,原本氣怒的表情頓時緩了下來,轉成一臉尷尬。“怎麼……怎麼你們是兄妹?”

“對。”朱懷瑩走向前,臉上淨是捉弄的笑。“這個呆子叫朱懷文,我呢叫朱懷瑩,現在你知道啦,不生我哥的氣啦?”

她看看朱懷文,再看看翩然走近的朱懷瑩。果然眉目神似,當場又羞又窘,不禁橫了朱懷文一眼。氣他讓自己如此尷尬。“你為什麼沒有早點告訴我呢?”

他一臉迷惘。“我……我還沒告訴你嗎?”

“沒有,呆子。”

對朱懷瑩的譏罵他絲毫不生氣。隻是一雙眼歉疚地看著秦可卿。

“你咬我是應該的,我痛死也是應該的,誰教我這麼呆,忘記跟你說眉香姑娘是朱懷瑩,朱懷瑩是我妹妹,害你生氣難過成疼死應該……”

顧不得他在耳邊叨叨絮絮地自責,她轉臉看向朱懷瑩,不解地問:“怎麼他是你的哥哥,你卻叫他幫你梳攏呢?”

她撒嬌地解釋:“因為我找不到跟朱懷文一樣,既是文士又麵貌英俊,重點是還很多金的人嘛!”

重點是後麵那句。既然哥哥多金,你又為何會淪落青樓為妓女呢?她心中想問,卻又覺得不妥;朱懷瑩看出她的疑惑,於脆自己招認:“我隻是一時好奇,不知道當妓女是什麼滋味,所以就……嘻嘻!”

“她就是這樣,專門喜歡做一些驚世駭俗的事c喂,警告你喔,你將來可不準把這些教給你大嫂,知不知道?”

朱懷瑩朝他吐吐舌頭,秦可卿卻垂下眼,掩飾自己竊喜的微笑:“好啦,這船也靠岸啦,一幹閑雜人等也讓我請回去了,我已吩咐人在眉香樓擺好酒宴,我們這就下船吧!”

說罷,她先行而去,朱懷文則攜著秦可卿的手,隨後而至。

第七章

秦淮河裏川流不息的船隻漸漸地少了,歌聲也漸漸稀落了,薄薄的霧則漸漸地濃了。

眉香樓裏笑聲漸稀,寶珠跟瑞珠以及其他侍女早已不勝酒力,人房去睡,朱懷瑩則模模糊糊地尋到一張臥榻,倒頭便睡,大廳裏,剩下朱懷文和秦可卿兩人對酌。

這時天漸漸地亮了,秦可卿一隻玉臂輕輕地擱在眉香樓臨窗的欄杆上,微風輕拂,送來了秦淮河兩岸淡淡的胭脂香味。

她微閉上眼,讓自己沐浴在這金粉凝成的香氣之中,再睜開眼,見朱懷文迷戀地望著自己,當下回眸朝他微微一笑。

她此時已有七八分醉意,悄臉暈紅、意態嫵媚,這麼回眸朝他一笑,更是柔情無限,他心神蕩漾,兩眼隻是癡癡地望著她。

她嬌媚地笑著,目光再度往秦淮河望去,輕聲道:“你聞到了嗎?風裏有姑娘們的胭脂香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