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也並不懷疑,她可以有勇氣衝進火海去救母親,她小小的身體裏,仿佛藏著一股奇怪的力量,讓她可以無畏地去做一些事。雖然在救下她一瞬間,他仍然十分的震動!
沒有人會不怕死,在生死存亡的時候,她猶還記著要把母親往外推,這份善良,已是其他姑娘所不能比。要知道,她僅僅是個與裴家毫無瓜葛的下人而已。
外麵傳來聲音,小丫頭帶著張太醫過來,裴武陽走開床邊,向他打了招呼,便出去了。
子規躺在床上,默默地注視著他的背影消失,感到那一聲裴哥哥,哽在喉嚨口無法出聲。
這一輩子,她還有機會這樣喊他嗎?
第17章 第十七回 父子疏離遠 主仆舊疾深
盡管雲鷹說得灑脫,但是裴武陽卻能理解灑脫後的無奈。雲鷹雖然沒有怪他,他卻不能不彌補些什麼。隻是這些年來東征西戰的,雖說大小也是個官,但卻從來沒有真正在朝廷裏待過。主要也因為他實在不喜歡那複雜的人際關係。但是此刻,他的地位擺在那裏,為什麼不好好地利用一下呢?
因為至今,他都毫無理由地相信,當年謝家的案子,並不像表麵如此簡單,謝克宇不是傻子,縱然貪財,也不該在風口浪尖的時候以身試法,擅自苛扣皇家之物,難道他是嫌別人查不出來嗎?
再加上憑他這些來的為官經曆,他自認還是有點了解皇上的。皇上並非是昏君,也非殘忍之人。要讓皇上下如此嚴令,除了他當時剛剛新登基,謝伯父的確是掃了他的麵子外,其他必也是有有心之人暗中進讒所致。隻是謝伯父身居監察禦史,得罪的人太多,要查起來,還真是有點困難。
全國上下,上至皇家,官員,下至百姓所有開朝來的大事件,或者檔案,全部都整理在翰林院的史料庫裏,或者,他可以先去弄清一下當年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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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早一點去查的,隻是事情一件接一件,家中甚至遭到了火災,更讓他一擱再擱了。幸好,今日他好不容易有了空,特意來到了翰林院,亮明身份後,很順利地便被請了進去,他也不多廢話,讓傭人進去通報,不一會兒一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年輕官員,匆匆地迎了出來。
“裴將軍!”那年輕官員向他打招呼,神情在詫異不解中,更有一份不自然起來。
裴武陽便問:“請問大人怎麼稱呼?”
“裴將軍客氣了。我不是什麼大人,也是新來也沒幾天。”那官員更加的別扭了,訕訕笑了笑又補充,“下官姓顧,名顧言。”
他一說裴武陽也不由得笑了。原來眼前這位清雋的年輕官員,正是之璿未來的夫婿,翰林院大學士顧文軒的長子顧言。
然而當他說明了來意後,顧言卻為難地回答道:“裴將軍見諒,這史料庫並非可以任意讓人查看,尤其是罪官的檔案,需由禦批的旨意才能查閱。將軍要不向皇上請示一下可好?”
聽顧言如此一說,他才發現自己由於過於性急,反而忽略了禮製上的細節。長年在外打仗,對朝中規矩常常有所忽略,他也並非是個拘束小節之人。
當下很是失望,但也隻能說:“叨擾了,在下告辭。”
顧言倒有些不好意思,仿佛讓他撲了個空倒是自己的過失。
“裴將軍下次有什麼要幫忙的,可以事先派個人來,下官好有準備。”
他點點頭,笑道:“一定。”
顧言一直送他到門口,他看上去清秀斯文,但少了一份文進的呆氣,眉目清朗。
裴武陽自然也為之璿感到心慰,但是心中還是沉重地沒有減上分毫。
要讓皇上同意查閱謝家舊案,肯定是不可能的,這事如果沒有充足的理由,提都不用提,伴君如伴虎,說不定反而會惹怒了聖顏,但是,卻不是不要查。
他得另想一個辦法拿到皇上的禦批才行。
辭別顧言,他走出了門,便聽到道邊有人在喊他。
“大少爺!”
他停住腳步,抬起頭,卻見到三五個仆人抬著一頂軟轎走到自己麵前,軟轎裏微微掀起了一角,正是裴孝傑。
“爹。”他隻好站定,喊道。
“你去那裏做什麼?”裴孝傑看著他背後的翰林院大門。
“我去查一些曆代的戰爭典籍。”裴武陽淡淡地回答。
裴孝傑卻並不相信,他是了解這個兒子的,說滿腹經綸可能比不上文進,但是要說起軍事理論上的才能,裴武陽早在幾年前就了熟於胸了,他又何必再需要去查什麼典籍?
他的心中浮上一層隱隱的怒氣,但是又不好說什麼,對於這個兒子,他向來氣到沒有辦法。
“我要去沐王爺那裏,你要是沒事,也一起去吧。”他想了想便道,“同在朝中為官,該走動的還是要走動,別把自己擺得那麼清高。”
然而得到的回答還是否定:“不了,我想回家去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