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馬蹄聲從帳外傳來,博爾術深呼一口氣,似乎在鎮定他亢奮的情緒,仰頭看他的臉,卻隻能看見他脖子上靜止不動的喉結。
羅遠山倚在簾子旁的立柱上,一張似笑非笑的臉正好可以落進我的眼底。
“每場都要上?你還真是個好將軍。”
博爾術沒有回答,經過他時也沒有停留,右手一揮,立在門外的幾個親兵立即上馬,我可以聽見布日固德的嘶鳴,那是對戰場渴望的嘶吼,可惜它隻能跟我一樣乖乖呆在原地,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我們都已經沒什麼用處了。@思@兔@網@
其木格坐到我身邊,雙手對握住我的手臂,“何馨?你沒事吧?”
“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
“哦……”雙手慢慢放鬆,最後挪回到自己身前。
“全說出來吧,反正最後我也都會知道。”
她躊躇了半天,最後還是下了決定,“稱汗的時候,大汗就送了幾個貴族的小姐過來,當時將軍還在軍營,沒派人去帶,就放在大皇後那伺候了,後來將軍去了中原,我聽布和說本來是讓四王子去的,將軍卻攬下了,因為聽說你正在揚州,我當時還開心呢,想著將軍能把你帶回來,結果將軍沒去幾天,就得知你是完顏戈的後人,我在大皇後的帳子裏伺候,當晚,她派了兩個人出去,還帶了大汗當年送她的金鎦子,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後來,將軍從中原回來後,大皇後就把那幾個貴族小姐送到了他的封地。”
“那孩子呢?總不會自己冒出來吧?”我發現我最在意的還是這一點。
“這個我也不清楚,七、八天前,大皇後接見了一個密探,說是將軍跟金國的完顏戟在大宋邊界對上了,後麵的話,我沒聽到,然後就領命到這了。具體那個孩子……我也不清楚。”
“看來大皇後並不是真心想幫我,她怕的應該是博爾術會為了我跟鐵木真失和吧?”既不能讓我死,也不能讓我留。
“何馨,你會不會跟將軍回他的封地?”
苦笑,“你覺得我還有決定權?”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現在好想它,它是對我最無欲無求的,也是最安靜的伴兒。”
“……誰?”其木格梳理我有些淩亂的長發。
“這些年見過它沒?”撫上左手腕的鈴鐺,這一串,是從它的脖子上解下來的,是唯一一串我們三個都帶過的東西。
“你說豆豆嗎?從你不在了,就再也沒見過它,到是月圓那會兒能聽到狼嚎聲,咱們草原上的狼都通著神呢,你養了它這麼多年,總歸不會忘了你。”將我的頭發編成簡單利索的辮子,這是我多年之前的裝束,如今到有些不習慣了。
“是麼?”那人呢?
羅遠山扔過來一身騎馬裝,“趁金兵大軍未到,我們先走。”
“我說過要走嗎?”倚在皮襖上,現在誰的話都想聽。
“博爾術顧不上你,完顏戟馳騁疆場近三十年,他的能耐,不會因為他的死,就有所改變,他的殺伐錄上絕對有同歸於盡這一條,你不過是他送來的一顆試心丸,靈了可以牽製博爾術,不靈,頂多陪他一起入黃泉。”這男人最讓人討厭的地方,就是可以將本該好聽的話,說得讓人竄火。
“那是他的想法,為什麼我要隨著他的想法到處跑?死就死了,還怕什麼?如今已安然到了草原,生死都是我咎由自取,羅大俠還是顧著自己要緊。”
他到不生氣,隻是笑。
劍悔遠遠地站在外麵,麵帶苦澀,望了我很久,轉身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