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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朱景深的請求卻讓他再度引起了警惕:莫非這廝還不肯死心?

柳東行就這樣看著朱景深,看得後者身上發冷,心中打鼓,開始自問:“莫非我這話說錯了?”可話既然已經說出了口,再遮掩倒顯得心虛了。朱景深自問並無歹意,索性心一橫:“我是真的知錯了,以前……仗著宮裏皇上、太子仁慈,太後娘娘與皇後娘娘寵愛,行事無所拘束,事事都由得自己的性子來,不知闖了多少禍,連累了多少無辜之人。如今回過頭想想,便忍不住冒一身冷汗。當初尊夫人見我受傷,憐我孤苦,曾有贈藥送食之恩,我卻不知好歹,戲弄於她,也……也對將軍有所不敬。尊夫人心地良善,不與我計較,見我舊仆蒙難,還願意伸出援手。我聽說這事後,實在是慚愧不已。若不能親口對尊夫人說一句對不住,我心下難安。隻是尊夫人出身名門,恪守婦道,若我貿然上門拜見,隻怕會引來不知情的外人揣測非議,那豈不是害了她?故而請求將軍代為轉達,還請將軍明了我心,千萬別有誤會才是。”

柳東行自然不會誤會,他深知文怡真心,隻是有些拿不準朱景深的用意,便慢慢地道:“國公爺言重了,昔日之事,我曾聽拙荊提起過,不過是件小事罷了,她早就不放在心上了。雇用王府舊仆,也不過是巧合,因陳四等人與一個姓秦的王府婢女相熟,而這婢女小時候曾在拙荊娘家莊子上住過幾年,與拙荊早就相識,她不忍見陳四等人流落街頭,請拙荊代為照應,拙荊便答應了,當時其實並沒有……”他看了看朱景深,“並沒有想得太多。”事實上根本就沒想起過對方!

朱景深臉色有些蒼白,訕訕地露出一個勉強地笑:“原來如此……我也聽陳四家的說過,隻是……幫了就是幫了,無論尊夫人是應何人所請出手,總是幫了我的舊仆,我理當向她致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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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東行微微笑了笑:“國公爺言重,末將回家後會將國公爺的話轉達給拙荊的。國公爺也不必將這等小事放在心上。朝廷對國公爺寄望甚深,國公爺想必會非常忙碌吧?”

朱景深的臉色更蒼白了,他開始意識到,柳東行並不樂意他再與自己的妻子有所接觸,最好連話都不要傳。他心裏有些難受,卻又不敢多說什麼,隻能低頭輕咳幾聲:“是……是啊,確實會很忙,千頭萬緒的……”頓了頓,“許多老家人都心下不安,為前途擔憂,我既要安撫他們,又要安排他們的出路,確實很忙。隻怕……未必有時間登門拜訪將軍,還請將軍勿怪我失禮。”

“怎麼會呢?”柳東行繼續微笑,“國公爺是在為朝廷分憂,末將又怎會如此不知好歹?”

“那就好……”朱景深的頭垂得越來越低,忽然想起一件事,猛地抬起頭來,眼中帶著幾分討好,“那個……姓秦的丫頭,如今在京城國公府裏侍候我那庶出的小兄弟呢,聖上說我小兄弟年紀老大卻不明事理,要他在家好生讀幾年書,還給他派了老師。那丫頭是個又忠心又能幹的,這些年真是多虧她照顧我兄弟了,我是不會虧待她的,日後也必然會為她安排一個好前程。”

柳東行從來就沒把秦雲妮放在心上過,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文怡聽了這個消息大概會很高興,便放緩了神色:“國公爺寬和仁厚,是那丫頭的福氣。”

朱景深重新打起了精神,笑道:“我雖是個糊塗的,小時候也曾辦了不少錯事,但誰對我好,誰不懷好意,我心裏清楚著呢,對我好的,我會記她一輩子的恩情,護她一輩子平安喜樂,隻要是我力所能及的,絕不會讓人傷害了她。”

柳東行心下一動,視線轉向窗外:“今兒倒是個好天氣,國公爺不出門走走麼?您離開康城也有好幾年了,難道不想念家鄉?雖說朝廷有差使讓您回來辦,但是……總有一天是要離開的。”

朱景深神色一黯,勉強笑了笑:“將軍說得是。我是該……珍惜還在這裏的日子,把該做的事都做好了,免得回了京城,不好見聖上與太子殿下。”

話說到這個份上,再繼續也無益了。柳東行很快就找了個借口告辭離開,朱景深笑著送他出門,回頭看著寂靜無人的庭院,深深地歎了口氣。

柳東行正往驛館後麵走,他要去找羅明敏,先將自己方才試探到的消息告訴對方,再問問朱景深近日都做了些什麼。再怎麼說,讓前康王世子回康城安撫王府舊人的主意是他與胡金全合力上奏的,成果如何,與他並非毫無幹係。若是真有康王府舊人不知好歹,他自然要好生敲打敲打。

“柳將軍請留步!”

他剛走到半路,便聽得有女聲叫喚自己,不由得眉頭一皺,循聲望去,發現是個身穿綠色羅裙的十六七歲丫頭,相貌隻是有幾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