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關係,我們來理清楚,不要被影響了。”張清明又耐心安撫。
“我心裏著急,我們苦心婆心說了幾多道理,人家就是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根本不往心裏去,腦袋裏不想事,一副油鹽不進的死樣子,老話怎麼說來著?不見棺材不落淚,不到黃河不死心,不撞南牆不回頭,我真是快被氣死了!”顧夢影隻是不爭氣的眼淚流下來。
“夢影,要求別那麼高,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你父母那樣親密和睦。”沒有期待就沒有傷害,張清明又勸道。
“我要求不高,不把女兒當一回事,我早就領教了,不要求這種人會良心發現。可是呢,可是對寶貝兒子怎麼也棄之如敝履?如果顧大強真是上吊自殺,難道指望我跑過去,扶著墊腳的凳子不翻倒嗎?不是重男輕女嗎?就嘴上唱得好聽,連一個拐的生意都舍不得耽誤一下!”顧夢影隻是來回踱步,從裏堂前走到大門口,又從大門口走到後門口,每一步都很焦躁。
“那隻說明一件事,我們都被騙了,打從一開始,就隻是表演,全都隻是自欺欺人的表演。”張清明冷靜分析道。
“是啊,我們都被騙了。”顧夢影又想起那些虛偽廉價的表演。
“是我們強人所難,不該要求人家言行一致,講究母子親情。”張清明隻是失笑,看來真切的母子親情並不符合核心利益,可以不需要指望。
“如果真心不在意,在寶貝兒子身上,注定什麼都得不到,那豈不是……那到頭來……”顧夢影真不敢接著往下想。
“如果在兒子身上得不到安慰和寄托,那必然會將矛頭和槍口重新對準女兒,使用更加激烈的方式去壓榨和盤剝。”張清明一針見血,很清楚這種無賴的本性。
“除了柿子揀軟的捏,除了欺善怕惡,這種人有什麼本事?到了最後,肯定又是拿該死的女兒到處造謠,見人就哭訴,那該死的女兒總有背不完的罵名!”顧夢影想都不要想,就知道又是些什麼可憐父母心的表演。
“我明白你的擔憂,你是怕到了最後,依舊沒有任何人可以解脫。”想從這種爛泥坑裏全身而退,真是不容易,張清明這樣想著,當年肯定經過很痛苦的掙紮。
“有時候我就想,這種人心裏是怎麼想的?是怎麼一個心路曆程呢?是怎麼心黑手狠做得出來?我做不到,我相信那些被虐待被拋棄的女兒同樣做不到。”顧夢影真是想不懂,怎麼會有這種人,大女兒不是後娘生的,二女兒不是門口禾場撿的,怎麼就會有這種人!
“你這種想法是對的,我也是從重男輕女的原生家庭出來,我可以現身說法,對此我同樣深惡痛絕,我永遠不會重男輕女。”張清明像是下定決心一樣,在心裏給那些被輕視的女兒一個承諾。
“啊?”顧夢影吃了一驚。
“沒事,你接著說吧。”張清明恢複了平素的冷靜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