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竇文韜禁不住大怒,額上青筋根根暴現,吼道:“這觀音像千裏迢迢從泉州運來,父老鄉親冰心可鑒,你若將它砸破,我怎麼和義父交待?又或者,砸破之後裏麵並非如你所說,又當如何?”
展昭道:“展某願以性命與你作賭,若砸破之後沒有硝石火藥,展某願同你去開封府,去領包大人的虎頭側。”
竇文韜冷笑一聲:“展昭,隻怕你的性命也抵不了泉州父老的向善之情。”
展昭一指他身後,道:“包大人來了,你和他說去!”
竇文韜一回頭之際,展昭上前輕輕一指便點住了他的道,右手扶住他,輕聲道:“竇兄,展某也是迫不得已,見諒!”將他交給手下衙役,道:“看著他。”又回身道:“來人,取石頭來,將這白玉觀音砸破!”
手下衙役答應一聲,四個人抬起一塊大石頭,少說也有百十斤上下,一同運起力道,向著觀音像砸去!
展昭站在一邊瞧著,麵色清冷。左脅的傷口又牽起絲絲銳痛,他不得不將手按在上麵。
就在那石頭就要砸到玉像的一刻,空中一片金光掠過,掩住了滿天月華。似流雲,似輕煙,飄飄緲緲,似真似幻。
不是流雲,隻是一雙飛舞的長袖,那長袖輕輕一卷,已將那石頭卷住,隻聽“轟”的一聲,那大石頭忽地粉碎,碎片四射將那四個抬石頭的衙役生生擊倒在地,每人血流滿麵,不住哀叫。
空中響起一陣銀鈴般的笑聲,一條綽約的人影飄然落地,身著金色絲衣,裙帶飄飄,宛如仙子。
那麵容分明是小雨的模樣,可是那雙眼睛不象。
小雨的眼睛是清清澈澈的,象兩泓純淨的湖水,可她的眼睛卻是陰森森的,仿佛蛇的鱗片折射的光。
展昭抱拳道:“原來是流雲仙子金流雲,其實你扮作小雨展某已經在懷疑你了,這守株待兔的法子果然管用。”
見到突起變故,看守白玉觀音的一幫衙役連忙圍了過來,人人手持佩刀將金流雲圍在了當中。
金流雲神態自若,絲毫沒將這些人放在眼中,自顧笑道:“小雨應當扮得很成功,我倒不知道你為何要懷疑她。願聞其詳。”
展昭道:“黑衣人為何殺了所有的屬下偏偏留下小雨?還有,小雨呆在通道盡頭,我們全都沒有告訴她主人已死,她是因何知道的?蛛絲螞跡,並非無跡可尋。”
金流雲展顏一笑,竟是媚如春花,說道:“展護衛果然心思細密、智謀過人,居然能夠注意到這些常人不會在意的細節,在下佩服。”
展昭道:“‘小雨’明日要我們帶她去大相國寺,為的隻是點燃白玉觀音座下的引線,那時,行刺皇上的目的便可實現。可惜,眼下沒有時間與‘小雨’糾纏,隻是那白玉觀音才是關鍵,我若砸了白玉觀音,你們無戲可唱,那麼真相自會浮出水麵。”
金流雲盈盈走動,纖纖素手一指展昭,道:“說得太對了,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破了白玉觀音案,展昭,真是名不虛傳。”
展昭道:“可是展某還有一事不明,你們是怎樣將硝石裝入觀音像中的呢?”
金流雲用指尖點了點那觀音座下的木架,道:“事到如今,告訴你也無妨。通過那裏的機關,隻要打開它,便在中空的玉像之內裝上任何需要的東西。”
展昭冷笑一聲:“好厲害的瞞天過海之計。白玉觀音從泉州運來,路途遙遠,若腹內滿是火藥極不安全,所以,你們接近京中才用火藥換去木頭。不用說,鐵掌門、玉簫門的人也正是你所殺?還有,那通道中的黑衣人也不過是你手下的傀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