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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銘放下手裏的筷子,抽了紙巾擦了擦嘴,淡淡地說,“我那天突然想,如果兩個人都痛苦,不如一起死了算了。就像那時候我們看的那部電影,《說好二十九歲一起到北歐去死》。”看到鄒子裴有些怔住,又笑著解釋,“你別緊張,我隻是書上讀到,三毛也曾和荷西那樣說而已。”

鄒子裴聽了,認認真真地答他:“兩個不共戴天的仇人也能一起去死,能夠一起活著才是大幸福。應該一起去做更多有意義的事才對,是吧。”

本來隻是隨口提及,沒想到鄒子裴居然為此認真起來了。

他已然不是個孩子,這些事理還是懂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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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我,是一心一意地想進步,想變得更好,為理想為未來,不隻是說說好聽而已。

想著,隻要是有心,何處都能相見。

到那時,或許我也可以給他寄明信片,給他看柏林牆、勃蘭登堡門,或是新天鵝堡。

——《晚安,巴黎》

短篇的《晚安,巴黎》在雜誌專欄上刊登之後,反響出奇地好。

盛銘收到過讀者寄來的郵件。

其中一封長信這樣寫:

“看了文字之後頗有感觸,這讓我想起那個兩年前從我身邊離開了的人,他遠在羅馬。

兩年前,在他臨別之際,我與你有著相似的心境。隻覺得他這一去,就再不會回來。

他生性沉默,卻又浪漫。我們有過許多次旅行。最後一次,他帶我去西津古渡,看鎮江五十三坡。他和你一樣,喜文學。在渡口處,他說,古時候李白,孟浩然都在這裏等過渡船。他還吟了王安石從西津渡北上時所作的《泊船瓜洲》:‘京口瓜洲一水間,鍾山隻隔數重山。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望著落日緩緩沉進江水裏,我非常難過。

……

在他走後大約一個月,我收到了他寄回的明信片。科洛塞競技場、萬神殿、西班牙廣場,近在眼前。明信片的背麵,是他寥寥幾句的問候,他用意大利語說愛我。有時也有他新寫的詩作。

……

我終於開始重新認識離別的意義。它為的不是此生再不相見,而是為了更好的重逢。而人與人之間的情感,有有那麼一絲希望可以擁有不落窠臼的美滿。如果是真心,那麼不論相隔多少距離,都能相見。

祝福你好。”

這封來郵,盛銘讀了兩遍,保存在了收件箱裏。

周末,他在地板上攤開了那張大大的世界地圖,認真研究起來。

鄒子裴不明所以,端著一杯咖啡坐在一邊,問道:“你在幹嘛?”

盛銘認真研究,不做聲響。過了不久,抬頭起來問,“從這裏飛到巴黎,要多少時間?”

“十二個小時還多吧。”他不假思索。

“那到法蘭克福呢?”

“唔,”鄒子裴放下杯子思索起來,“算起來,大概十一個小時吧。”

“那要是從法蘭克福到巴黎呢?”

“那樣喔,那樣很近誒,都可以不坐飛機。因為法德是接壤的啊,土地麵積又小,差不多就像國內旅行吧。”

原來這麼近。“都不用坐飛機?”

“德法有通高速特快吧,坐那個就可以到很多地方去了啊。”

“大城市,都可以到達嗎?”巴黎呢,也到得了嗎?

“那是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