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段(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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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已不算是孩子的年紀,卻也還未完全長大。許多事還沒有定論,承諾也給得輕易。對錯與否,概不負責。因為還有時間,等待之後答案自會揭曉。

說什麼一生一世,好像自己能夠做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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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裏是他的家,他總要回去的。他可以回到那個城市,走兒時走過的道路、去廣場上放飛一些鴿子、聽巷口的遊吟歌手演奏豎琴或是唱一首民謠,或者站在香榭麗舍大道的正中央拍照。 ◥思◥兔◥網◥

如果有一天再見不到你,我問你每日早安、午安、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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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們從來沒有吵過架,唯獨是這件事。

他吼了我幾句,我悶著性子也不回話。之後他和一群人出去找發泄,喝地昏天黑地,知道自己對芒果過敏,還沒命地吃。

早上收到他半夜發來的短信,一條接一條。

他問:“木頭,為什麼不能在一起?”我也不知道。我也想在一起。

他又說:“好像是過敏了,難受得厲害,渾身都疼,算是報應了。你原諒這一次了好不好?我慢慢改。”我看了又心疼他,急著去找他回來。

找到他的時候,他過敏地臉上都是腫的,半醉半醒躺在沙發上,喊著讓我別過去。我見他這樣,難受得不得了,就過去抱住他。

去了醫院,然後回去給他吃了藥,一下午的課都翹了,在家裏陪他。

他睡醒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罵了他兩句。他躺在床上,來握我的手。看著我半天,隻低低地喊了我一聲木頭,眼眶濕漉漉的。

我見了這樣的他想哭,但一直都忍著。

就像我多想求他不要走,但知道自己沒有什麼立場,所以也一直都忍著。

那些都是彼此都無能為力的事,是不得不走的彎路。我心裏是知道的,就是害怕,就是不想失去他而已。

最後,我親了親他,說:“沒事了。”他乖順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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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的時候,他帶我去看了島的演唱會。

驚喜的是,我旁邊的位置居然是顧安康。開始我不信,覺得像他那樣出名的人物,怎麼可能擠在看台。可後來,我仔細看了他的臉,看他出神地盯著大屏幕上的陸嶼光,心裏又肯定起來。

之前看到過一些媒體寫他和陸嶼光的事。

我忽然想,兩個人在一起,必定會有難處。這世上從來沒有順風順水的事,就像有時候突發奇想,想要和他到山林間過清貧日子,之後才意識到,人也就是牽絆太多,才會在想要離開的時候抽身不能。青山綠水,即便再近,也不是想要去就能到達的。

但是,若兩個人都有走下去的勇氣,或許就不必那麼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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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子裴,在未來的日子裏,倘若我也決定要遠赴重洋,我一定坐高速特快去巴黎看你。有你的地方、或是我所能到達的離你最近的地方,我都想去。

如果我在斯圖加特,我去看你;如果我在法蘭克福,我去看你;就算我在北方的柏林,在漢堡,我也去看你。如果最後,我留在這裏,那我就在這裏等著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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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他抓住了他的手。

他翻開我的掌心,摩挲著,一筆一劃地畫了幾個字。黑暗中,我依稀地辨認了出來。寫完之後,他緊緊地握住了我。

一、生、一、世。

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