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輩,卻也難免有些武斷。
初一聽聞梁彥成率兵攻來還是不大信,一時有點轉不過彎來。直到老將軍請戰之際,方才明白,是梁家的兒子為了梁家的孫子攻打我來了,他們家老爺子還想率兵投奔去?那哪兒成呀!當即一聲令下,老將軍連同梁家家將俱打入天牢!
老將軍知道這時候再讓仁宗信他也難,不過他倒也樂得如此。
俗話說得好: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
哪個也不願意與親兒子戰場交鋒不是?他去請戰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畢竟是食君之祿,不去也不地道。若是仁宗允了,到時候高掛幾日免戰牌便是了;眼下不允倒是更好,每日在天牢裏吃吃喝喝也樂得自在,也無需擔那些各種各樣的惡名,隻是耗子多了些,夜半總愛啃他腳趾頭。
這樣悠閑的天牢時光,結束在彥成攻破第一座城池的時候。
盛怒之下的仁宗做了一生中最錯誤的決定,雖然他還為老將軍著想不少。除了顧及老將軍顏麵,將其賜死天牢,餘下的家將都是拉到午門斬首,那一路上不明事理的百姓可沒少寒磣那些家將。
老將軍接過毒酒的時候,嘿嘿一笑,衝著監牢裏小窗戶外的月亮道:“老子保你萬裏河山,你賜老子鳩酒一杯!好得很!好得很!”
☆、第四十二章
老將軍的死訊是先傳回夏都,再由夏都傳到軍中的。
燈盞初聞此訊時,將自己在佛堂中關了七天七夜,他是真的敬愛那個一直疼他憐他的爺爺,也是一樣喜歡著那個送他琉璃燈盞的仁宗。彥成他們臨走時,他還囑咐著一定要把爺爺和仁宗救回來,若是他們不肯來大夏,也要派人護他們周全。
他根本沒有想到爺爺會被仁宗賜死。
他笑自己的自大,笑自己的自以為是,他以為自己算無遺算,卻沒想到自己的自以為是竟是害死了爺爺。
他匍匐在佛祖麵前,懺悔著自己的罪,懺悔著自己的自大。
燈盞出了佛堂第一件事就是往軍營發了封八百裏加急,告知爹爹爺爺的死訊。發完以後又覺得不滿意,又補發一封命令夏軍‘不破京城不回頭,不殺仁宗誓不還’,為老將軍報仇。都發了以後覺得很解氣,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旁邊伺候的侍女見了忙遞了杯蜜糖水去,燈盞喝著這甜絲絲的水,立刻覺出了不對,忙又修書一封,囑咐著彥成以自身安危為先,莫被仇恨蒙住眼睛。
這最後一封仍是八百裏加急,這一會兒的功夫,已是發了三封八百裏加急。
彥成收到第一封的時候,打開一看是父親死訊,哇地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接下來的兩封再到時,他已是不省人事。秦商怕耽誤軍情便先看了,看過之後將夏軍最高領導人李戥盞‘不破京城不回頭,不殺仁宗誓不還’的最高指令,下達給了自家媳婦兒,再讓自家媳婦兒傳達給各個將領。
待這些都料理得當後,他才得空問及軍醫:“國父何時能醒?”
老軍醫聽趙軍師問及自己,忙跪下回道:“隻怕……隻怕國父命不久矣!”
“怎麼?”秦商大驚,彥成不過是初聞父親死訊,一時情緒過激,怎就會命不久矣?又不是七老八十的,受不得刺激!登時橫眉呲目,宛若凶神惡煞一般,痛斥老軍醫胡說八道,禍亂軍心!
老軍醫何曾見過溫文爾雅的趙軍師露出流氓本性?抬袖子抹一把冷汗,哆哆嗦嗦地答道:“方……方才老夫為國父診脈時發覺國父脈象……脈象紊亂,有中毒之象。若老夫診的沒錯,這毒少說也中了兩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