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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商勾勾嘴角,怎麼也笑不起來,彥成見他沉默,微笑道:“剛喝了一天的酒,又傷神又傷身,還是早些歇著去吧。”秦商咬咬唇,沒有離開也沒有說話,彥成又問:“有話要和我說麼?不知道怎麼開口?這可不是你的脾氣,是想問我關於毒的事吧?別多問了,我隻問你一年的時間,你可否能助我奪個天下給燈盞?”

秦商微垂了眼簾,將手指在桌上叩了幾下,道:“一年不一定夠,若要穩妥,還需一年半。”◇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一年半太久了些,你也知道我命不長久,想辦法縮短些,我還想陪陪燈盞。”

“我也不願拖得太久,盡量而為。”秦商壓低了聲音,努力掩蓋語氣,他想起來原在夏都的小狐狸,忽然有點兒心疼,可他說不出來什麼,畢竟這是彥成與燈盞兩個人的事,他也沒有資格多說,無非是盡量多幫幫他們。

彥成心結漸疏,淡淡笑道:“如此甚好,我也沒別的盼頭,小時候不懂事,稍大了些心裏想的就都是怎樣對燈盞更好更有利些。若能在死前將這天下給了燈盞,我這死了也閉得上眼睛了。”

秦商急道:“童言無忌,這死字是隨便亂說的麼?”

彥成道:“你怎麼也信上這個了?俗話常說:閻王要你三更死,誰能留人到五更?反過來也是一樣。人人都各有各的命數,命數未到,想死也死不了,命數到了,想活也活不下。”說話時,心早已不知道飄到何處去了,眼中一片澄明,澄若嬰孩,大有參悟了生死,看透了塵世的勢頭。

☆、第四十四章

昔日定國將軍率夏國十萬大軍忽然奮起猛攻,著實驚到了鎮邊的將士們。

遠在北方一同攻入的盟軍很是歡喜,如此一來,瓜分聖朝已是指日可待。

看著臉色日益蒼白的彥成,秦商道:“你收著點兒,別回頭天下沒攻下來你先死了。”

彥成近來毒雖發作的勤,卻都不似初知老將軍死訊時那般厲害了,身體自然也好了些。到底是從小習武帶兵的人,本就比旁人更堅毅些,又是個得過且過的性子,嘎嘎一笑:“你總想著我,展大人會吃醋的。”

秦商一聽他提及展棠,哪能容他說?立即把作戰圖往桌上一鋪,自己就哇啦哇啦地講開了。

彥成一邊聽著一邊笑著看他,看他眼角眉梢上的疲憊,看他垂落在耳畔的幾絲散發染上了風霜,看他鼻下流出的鮮血,問道:“聖朝與西夏接壤之處並非苦寒之地,我卻累你如此,哪還有過去濁世佳公子的派頭呀?”

秦商連眼皮都懶得抬,問他:“你是想謝我,還是想損我?”

“自然是謝你。”

“要謝我就乖乖聽話,別死在戰場上。什麼濁世佳公子?不過是個讓人騎的。”秦商苦笑一聲,忽然想起了燈盞的話,不知道幾年後展棠還會不會記得他,又會不會嫌他年老色衰了呢?

他非英雄,卻在此刻因遲暮而焦慮;他非紅顏,卻在此夜為易老而擔憂。

千古不變的悲哀,徘徊在秦商心頭,遲遲不肯離去。

彥成紅著臉扔了帕子給秦商,道:“擦擦鼻血,天幹物燥的多吃些青菜!”

秦商心裏奇怪彥成怎麼忽然就鬧了個大紅臉,再細一想,自己臉也有些升溫,忙擦了鼻血,同彥成道:“你若覺得這樣可以,我便去同展棠說了。”反正這計劃已討論過四次,自然是合了彥成心意。

彥成擺擺手,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