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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女趙青賜封郡主,號喜樂。

呼延統帥府改做定遠侯府,一時間,其風光顯赫,與八年前的將軍府不相上下。

☆、第五十章

彥成毒發的時候,他剛剛過完二十六歲壽辰。

紅鸞帳中一夜春宵怎知數?誰能料到第二天醒來之時,彥成竟全身僵硬,動彈不得。

嚇得燈盞顧不得穿好衣服就急急忙忙地衝出去喊禦醫,禦醫們趕到的時候,燈盞已經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彥成的手已動不得,卻仍努力地想著燈盞伸去,額頭上布滿了因疼痛而產生的汗珠,燈盞緊緊握著他的手,卻聽不見他的話。

僵硬的嘴唇,吐不出他的心聲。寶貝,別怕……

這一場龍庭之怒在禦醫們為彥成施針治療之後仍舊沒有消減半分。

直到彥成醒來,方才按下怒火,衝過去拉著彥成的手,急急忙忙的,明明有那麼多話想說,那麼多問題想問,卻問不出一句話來。

定遠侯也進宮了,他對燈盞說:“彥成早在三年前攻打河西的時候就中了毒。本就是奇毒,又毒深入骨,已無藥可醫。”

燈盞信他的話,無藥可醫。

可他不放棄,他坐擁天下,江山萬裏。

難道就尋不到一種奇藥、一個奇人,然後那奇藥奇人,剛巧可以解了爹爹身上的毒?

那些無力回天的禦醫們每天都隻做著一件事,翻查典籍,一定要找到醫治國父身上奇毒‘醉’的方法。而那聲稱能為彥成保兩年命的老軍醫,也被請入宮中,每天為彥成施針搭脈,務求多保些日子。

江湖上總有許多傳說,傳說中亦有許多靈藥,傳說中亦有諸多神醫。

可坐擁天下的燈盞,尋遍天下,走遍江湖,卻沒一人,醫得了彥成的傷,亦無一藥,解得了彥成的毒。

這最後的半年裏,燈盞每天都陪著彥成身邊,彥成勸他:“大局初定,你莫要荒廢朝政。”

燈盞搖搖頭,低聲道:“沒有了爹爹,燈盞要天下何用?”

彥成聽了這句話後,吐了不少血,原來我拚盡性命為你奪來的東西,在你眼中竟如此無用。

見彥成吐了血,知他是惱了自己的不爭氣,忙改口道:“秦商叔叔定了新政,我已頒布下去。各省各部在叔叔的帶領下井井有條,不必太多憂心。”這才讓彥成展了笑顏,低聲誇著燈盞乖巧,讓他以後多聽秦商的話。

後來,大批的神醫奇人進宮,依舊醫不好彥成的傷。

看著彥成日益蒼白的臉,日漸消受的身體,燈盞心中一揪一揪地發痛。

所以燈盞又找他們來醫自己。

找了神醫,找了太醫,甚至,找了國師、巫師,卻都失敗了。

他們說,聖上,相思無藥可醫。

誰也沒有想到,先死的竟是秦商,禦醫說:“定遠侯腦中長了肉瘤,早在出兵聖朝之時,便已找臣要過藥。”燈盞沒有問他為何沒說,他知道那隻老狐狸想瞞住的事情,一定沒有人會知道。

秦商病入膏肓的時候,一定要見彥成一麵,燈盞無法,隻好親自陪在車中,扶著彥成進了呼延統帥府。

燈盞拉著秦商的手,低聲道:“叔叔,我和爹爹來了。”

秦商勉力睜開眼,看都不看燈盞一眼,隻拉著彥成的手對他說:“騙人是世上最辛苦的事情,要努力地去圓一個又一個的謊言,可是,如果不愛,又怎麼會費心去騙呢?原來,趙秦商沒有負了展棠呀!”

彥成想,愛是否可以原諒一切過錯?即便愛不可以,死,理應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