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機場,我突然想起他入境時護照與機票名不符,可能會有麻煩,一轉身,已看見飛機騰空而起,在售票點一查要兩天後才有航班,隻能先預訂了機票,自己打車回家休息。
這樣來回奔波了一趟,覺得身體異常疲倦,似乎隱隱有發燒的症狀,為了上飛機時身體不出狀況,我吃了藥倒頭就睡,飯菜都叫外賣,打算充足的休息一下。
一直睡了兩天,精神果然好很多。拿上簡單的行李,我再次來到機場。
CHECKIN 的時間還沒到,我坐在大廳等候。掛得高高的大電視上正在播報新聞,每條都還是那麼無聊。
“現在給大家通報一下4.29空難的一些最新情況。經過緊張搜救,今天又有一塊較大的飛機殘骸被打撈出水,黑匣子的位置也已確定。目前死亡人數已上升至103人……”
我用手掩住嘴巴,難以置信地看著屏幕,愣了很久,才一把抓住身邊坐著的一位老伯,結結巴巴地問;“這架飛機……是飛去哪裏……哪一個航班……”
他奇怪地看我一眼:“電視上不是剛說過嘛,29號,飛舊金山的。” ④思④兔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
我的手難以控製地顫唞起來。29日,兩天前,飛舊金山的航班,隻有一個………
抓起背包,我飛奔出機場,攔住最近的一輛出租車,一麵叫他去市區,一麵撥打尹繪的手機。
手機關著。
打鍾未倫的,也關著。
打朱歡的,沒有人接。
最後打進尹繪家裏,響了很久很久,久到我幾乎以為沒人時,才聽到有人輕輕喂了一聲。
是鍾未倫的聲音,啞啞的。
我吸了好幾口氣,才發出聲音來:“是我,你聽著,我沒上飛機,我還在這裏,我沒死……你快去告訴尹繪,我沒死……”
忍不住哭出聲來,尹繪尹繪,你為了什麼,要受這樣的苦楚。
到尹繪家門口時,他已等在那裏,車子還未停穩,他就發瘋一般衝過來,打開車門,連拖帶抱地把我摟進懷裏,死命地壓在胸`前,兩個人一起坐在地上,緊緊地擁在一起。
他的頭貼住我的頸項,嘶聲大哭,眼淚順著脖子,浸濕了我的胸口。
後來聽鍾未倫說,他聽說飛機失事後人都是傻的,連哭都不會,如同會呼吸的死人。
我拉著他的頭發把他的頭抬起來。他凝望著我,淚珠仍是一顆一顆不停地滾落,雙眼與麵頰都陷了下去,臉色鐵青,下巴上滿布胡渣。
這是我英俊的情人,我愛的情人。
他捧著我的臉,象羽毛拂過般地輕吻,吻著吻著,又突然抱進懷裏,怎麼也不肯鬆手。
回抱著他,我猛然驚覺。
練非練非,一直以來,你都在做什麼?
既然時間有限,你為何不讓他盡可能地,多享受幸福。
幸福的男人,才會堅強。
我一直在怕的,就是他不夠堅強到獨自存活。疏離與逃避,不能解決我們所麵臨的問題,我需要做的,就是抓緊時間給他傳輸力量。
最後是怎麼回到屋子裏去的,我已沒有記憶。我隻記得他抱了我整整一夜,手指未有一刻放鬆。從得知飛機失事後,他一直不吃不睡,如今我回來,他卻為了能看著我,依然不肯閉上眼睛。
我靠在他胸`前,用手蒙住他的雙眼,逼他睡覺,他卻象小孩一樣,叫我唱催眠曲。
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