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段(1 / 3)

了他的話。

“臣衛青代陛下轉達對公主的問候,不知公主玉體可安?”

“進來回話。”

“呃……臣還是……”衛青忽然想起了幾年前與她在車裏的事,更加局促起來。

“進來。”

衛青就知道是這樣的,隻好垂著眼簾進去。

平陽一席輕薄的白紗衣,歪靠在榻上,她已不再年輕,病中也未施脂粉,臉色有些憔悴,隻有那雍容的儀態,典雅的氣質仍然香遠怡清。

衛青看了一眼,便把頭埋得更低了。差不多要有二十年了吧,衛青還記得那花下問他名姓的豔妝貴婦,那時她可能該有十七八歲。光陰似箭,衛青心中有些感慨的憐惜。

平陽站起來,慢慢走到他身邊,牽了他的手,拉他到榻邊坐下。衛青惶恐的隻站著,平陽用力的攥著他的手不放,一定要他坐下來,最後衛青隻好跪在她的榻邊。平陽的眼睛濕了,細膩柔軟的手撫上衛青的麵龐。

“公主……”衛青徹底傻了。

“大將軍倒底還要妾怎麼樣……”她的眼淚簌簌而落。

衛青有些冒汗,最見不得女人哭,越發不知該說些什麼,隻焦慮的看著她。

“大將軍對胡虜尚有憐惜之意,卻對妾……如此薄情寡意……”

衛青慌的搖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平陽的頭輕輕埋在他的肩窩裏也不說話……忍不住嚶嚶的哭起來,這一哭就一發不可收拾。她隻摟著他哭,好像什麼也攔不住她如此失態,翻腸倒肚般的大哭起來,好像這半生都白活了似的的大哭,好像要把眼淚都哭幹了似的大哭……

衛青的心也讓她哭碎了,一時間也不知她倒底要什麼,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不自覺的輕輕拍著她的背。女人可以在男人的肩頭哭得如此痛快盡興,那就盡情的哭吧,哭出來也許就好了,那你就哭吧……

她一直哭到筋疲力盡,一直哭到漸漸放鬆了摟抱,靜靜的枕在衛青肩頭……

衛青輕輕在榻上放平她,拾起她的絹帕輕輕給她擦幹臉上的淚痕和汗水,她卻沒有動靜,隻有些零星的抽噎。一國長公主,也有如此難言的委屈,這種孤獨和無助是不是在這富貴帝王家就越顯得淒涼,她是如此可憐,衛青心裏莫名的難過。他不會說,也不知道說些什麼話來安慰她,隻跪在她身邊,深深的叩拜了,默然無語的退出來,腳下沉沉的往外走。

從事笑著在水榭旁等他,一看他的臉色又有些迷茫,“宮裏來了車駕,等了大將軍有一會兒了。”

“啊?”

……

“請大將軍上車。”

不是春陀,衛青一愣,也就上了車,剛進了車簾,就看見劉徹的黑眸子盯在他臉上,“臣衛青參見陛下!”

黑眸子今天淡淡的,“大將軍好不快活……”

衛青噎得沒話說,隻愣愣的看著他。

這都是何苦來,寒眸子一望見底,劉徹歎了口氣,忽然發現衛青肩頭一片水痕,便伸手拈起他肩頭的這一小角衣襟,“怎麼濕了?”

衛青臉一下紅了,“臣罪當誅。”

皇姐哭了?她還哭什麼?難道她已經和仲卿說了?難道仲卿說了“不”字?“仲卿如今身為大將軍,怎能不注意這些小節之處。坐吧。”劉徹轉了話題,“皇姐身體怎樣?她說些什麼?”

衛青蹙緊了眉頭,聲音很低,“公主大病初愈,並沒有說什麼……”

“仲卿看著朕。”

衛青抬起眼簾……

……

“長平侯府?!”衛青驚訝的看著眼前的宅邸,這裏分明不是自己的家,怎麼門口竟是一摸一樣的,隻是大了許多。

“怎麼樣,進去看看吧。朕還沒有用午膳呢,仲卿沒有在皇姐那裏吃什麼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