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您醒了。奴卑是罪該萬死啊!”
劉徹搖搖頭,“朕作了個惡夢……前方可有軍報?”
“陛下,尚未有軍報。”
劉徹蹙了眉頭。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陛下,奴卑幼時在鄉下聽村中長者講,凶夢得吉財。陛下若是作得惡夢,定將有喜事傳來啊。”春陀明白他的心思,便給他圓夢。
劉徹半信半疑的看著他,“春陀,朕從今日起,素服齋戒。給朕換素服。”
“諾。”
……
伊稚邪看衛青往後一躺,以為是射中了,別的沒想,興奮的策馬衝過來。
衛青腰上用力掙起來,一把拽下箭杆,隨手搭滿弓,隻覺得左臂頂起弓腰的力度像錐刺一樣紮在左肩的箭傷上,那鳴鏑的箭頭還深深的埋在筋骨間,讓他的左手難以控製的抖。衛青咬緊牙,奮起一箭出去。
伊稚邪迎頭而上,突然見衛青掙起來,正衝著他開弓就是一箭。伊稚邪一身冷汗側過馬身,衛青也是左臂有傷,這箭偏了,正釘入伊稚邪的右肋。
“啊!”伊稚邪慘叫了一聲,撥馬就走。
漢軍有的見到衛青中箭,但又見他突然立起來,一箭正中來將,漢軍士氣大增,“大將軍威武——大將軍威武——”
“將士們!帶箭的既是匈奴大單於,追——”衛青再催馬時,左臂已經使不上力氣,隻將將的拽住絲韁,騰出右手來,揮劍斬殺落走的匈奴。
日色偏西,匈奴與後援會。
衛青中路人馬擋匈奴盡十萬眾,伊稚邪附箭,隱於萬馬軍中,找不到了。敵兵如此之眾,肩頭的劇痛撩起衛青的殺氣。四年來,未動幹戈,此時隨著這刺骨的劇痛,全爆發出來。
一側的臂膀已經疼得麻木,帶著他左側的身體也都有些僵硬。但這牽製不住他右手揮劍的速度。
他的弓形陣該收口了,公孫賀、趙食其、李廣也該到了。雖他中路出征的公孫敖已經和敵軍混戰在一處。天再晚些就不好了!
“將士們——殺——”衛青暴怒了!
遠處夕陽餘暉中,赤色旗海和如怒潮一樣的黑紅騎兵排山倒海的從左側撲上來!
“公孫賀來了——將士們!我們的合圍包抄時機已到,殺!在日落前結束戰鬥——”
“怎麼這邊也有漢軍?!混蛋,他們是從哪裏出來的?!”
“大單於,我軍人馬損失巨大啊——”
“大單於——”趙信一身血跡衝過來,“大單於!!不好了——那蒼狼已奪我狼居胥山,繳滅我代郡到狼居胥山之間七萬餘眾!”
“我們中計了!!”伊稚邪一口氣頂上來,右肋的箭傷鮮血崩流,忙用手捂住,“中了劉徹和他小舅子的計了!!你!!”伊稚邪惡狠狠的看著趙信,“你不是說衛青被冷落了嗎?!!你不是說衛青不會再上戰場了嗎?!!”
“嗖”!一聲箭響,打破了他們的對話!
“大單於,現在說這些來不及了,若不快走,恐我匈奴盡滅啊!!”
“大單於”,趙信說,“衛青軍團左路已經包抄到位,而此人布陣一貫嚴謹,有左路就必然有右路!他右路尚未包抄到位,若再待他右路一到,大單於!!”
“大單於,不可再戀戰啊!我軍十萬,如今一下午已折損一萬,若再不走,等衛青右路軍到,後果不堪設想啊!”
“昆侖神!!失了窴顏山,丟了狼居胥山!!我大匈奴到何處安身——從此漠南再無我王庭啊——”
……
霍去病撥過馬頭背對殘陽,狼居胥山的剪影襯在他身後。麵前五萬精騎盡皆下馬伏跪在地,向他叩拜,“驃騎將軍神勇——驃騎將軍神勇——”
五萬眾的高呼聲中,霍去病臉上沒有絲毫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