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洞房花燭夜(1 / 2)

我上高一的時候,家裏遭受龍卷風襲擊,六間舊草房全部倒塌,父親不僅被砸成重傷,而且被嚇得精神失常。每逢刮風下雨,他便胡言亂語到處亂跑,無論如何不肯進屋。雖經多次治療卻不見好轉,如遇刺激更加嚴重!

星期日回家帶米,父親一見我就說:“劉華,我被房子砸死了,現在已到了陰間,你怎麼也死了?”一邊說一邊放聲大哭。

龍卷風過後,鄉政府補了我家六百塊錢,這點錢自然不夠建房;舅舅又幫我家借了一千塊錢貸款,這才勉強建了四間瓦房。

我本來成績不錯,可是龍卷風過後,家裏欠了一千塊錢貸款,父親又精神失常,學費都是舅舅給的。沒錢交夥食費,我每天回家吃飯住宿。那時候家裏電也沒有,我回來後既不看書也不做作業,學習成績直線下降!兩年後參加高考,自然名落孫山!

前文說過,高中畢業後我到楊莊小學代課,錢小琴假裝和我談戀愛,故意玩弄我的感情。當時我心裏十分痛苦,時間一長也就慢慢忘了。

不過老婆還是要娶的!那時候有人專門幫人介紹對象,成功了大魚大肉隨便吃,不成功小炒便飯也是有的。父親雖然有病,不過有人幫我介紹對象他還是願意買酒買菜。我媽幫我定了一個找對象的標準:隻要人家同意就行。

這個標準可能有點高,我那時又瘦又矮,家裏欠貸款,父親還有病,介紹人將姑娘帶來大吃大喝之後,幾乎沒有一個願意嫁給我的!後文說女孩相親時同意就吃飯不同意就不吃,可能人家剛來時是同意的,後來聽說父親有病又不同意了。媒人騙吃騙喝,女孩應該不會。父親花了錢,事情又不成,他後來也就沒有以前大方。有人幫我介紹對象他隻買些茶幹百頁之類。沒得肉吃,媒人再也不肯幫我介紹了。

我有倆個姐姐一個妹妹,姐姐早已嫁人,妹妹待字閨中。妹妹很小的時候,表叔便請人介紹嫁給他的兒子,倆人關係一直很好。我遲遲找不到對象,父母也不讓妹妹嫁人。因為我比妹妹大,必須按次序來。

說實話,龍卷風之後父親精神失常,媽媽除了務農又不會掙錢,家裏還欠一千元貸款,這樣的情況根本就沒有人會嫁給我。後來父母想了個雙方都不花錢的辦法,就是用女兒和人家換親!

妹妹與表叔兒子十分要好,對換親自然十分反對。我心裏也很反感。無奈父親有精神病,我們稍加反對他便破口大罵,媽媽則痛哭流涕!妹妹忍無可忍,決定與表哥私奔!其實她跟表哥走了我也不會怪她。

表叔跟我父母關係好呀!不肯做這種不仁不義之事!於是主動解除婚約,讓兒子娶了舅舅家的親表姐為妻。

妹妹失去了心愛的表哥,成天悶悶不樂!她把自己當成黛玉,把表哥想象成寶玉!媽媽每天為她洗腦,說什麼女人嫁給誰都是一樣!如果不為哥哥換親,哥哥找不到老婆,洪家也就絕了後!你如果隻顧自己快活,娘家沒了後人,你又於心何忍呢?妹妹每天聽她嘮叨,最後竟然同意換親了!

於是媽媽成天請媒人幫忙介紹換親,條件也隻有一個:隻要人家同意就行!

條件雖然簡單,可是人家聽說父親有病,我家又欠外債,沒有一個同意的!

人家不同意,父母也沒辦法!我和妹妹無須開口!因為我們說同意說不同意都是廢話!

二十五歲那年,媒人又為我們姐弟物色了一對兄妹:哥哥是個啞巴,妹妹是個聾子!這次人家沒有反對。父親十分高興,媽媽也笑逐顏開!妹妹早被媽媽洗腦洗麻木了,隻會流淚不敢反對。這時我不再沉默,斬釘截鐵地說:“我不同意!不聾也不同意!”

“啪!”父親抬手給我一個耳光!“你這個呆子,你是個神經病!人家同意你還不同意。又不拿鏡子照照自己,你不要我要。你去死吧!”父親自己有病,可他最喜歡罵人有病!

“我前世作了什麼孽啊!老子有神經病,兒子也有!嗚嗚,我不想活了!”媽媽嚎啕大哭。

三天後媒人來打聽消息,正巧父母都不在家。我告訴她我不同意!媒婆奇怪地瞪了我一眼:“你不同意?你有病吧?人家不是為了哥哥,還不願意嫁給你呢!其實聾子也不醜嘛:有鼻子,有眼睛,而且還有嘴巴……

這不是廢話嗎?沒有嘴巴還是人嗎?我叫媒人以後不要來了!找不到老婆我也不會同意換親!

父母聽說我將親事回絕之後,成天罵過不停哭過不停!我在孤獨與寂寞中打發時光。媒人知道我不同意換親,以後也不到我家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