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每年在遊泳池發生多少起安全事故嗎?配備的觀察台數量夠嗎,救生人員達標嗎,有沒有資格證,工作期間是否在崗,坐在上麵是不是在玩手機。”我拋出一連串問題,義正言辭,“曝光這些安全隱患是記者的工作。”
小繆眼睛盯著我,慢悠悠吐出幾個字。
“嗬,真能說。”
“提醒你拍的時候注意安全,兩周交稿。”我懶得跟他費口舌,轉身要走。
“不是有攝影記者嗎?你前男友。”小繆陰魂不散。
我回頭瞥了他一眼,這都知道,誰嘴這麼欠。
“他不歸我管。”我走到桌前整理東西,準備出發去學校,就見這小子晃到麵前,狹長的眼睛帶點揶揄:
“我歸你管?”
“對,你是我的實習生,在報社期間我要對你負責,不做你就退出實習。”
我話音剛落,一個溫柔的聲音接到“不做什麼?誰要退出實習?”
一抬頭,是主編正好陪著小繆媽媽過來,原來她還沒走,看來是要等兒子一起回家。
果然娘娘一來,小祖宗不吱聲了。
“咳,說的是別人。小繆做得挺好的,剛接了一個獨立采訪呢。”我趕緊打哈哈,“您是等小繆吧,沒事了他可以回去了。”
“我不等他,我這就要回去了。”娘娘拍了拍小繆肩膀,“陳燃,不能讓他閑著,多找點事情給他做。”
“好的好的,放心。”
大概是看到我在收拾東西,臨走又問了句,“你這是要去哪,我帶上你?”
“不用麻煩,我去學校很方便。”
“你去學校啊”,她眼睛一亮,“正好帶上繆哲,讓他跟著跑跑,我直接送你倆過去。”
怎麼會這樣?我是要去幫顧軼改考卷,帶著小繆算哪門子事啊。
“我不是去采訪……”連忙婉拒。
“這麼一想我確實應該跟著,不采訪幫幫忙也行,就當學習。”小繆突然插了一嘴,對我露出一個假笑。
母子倆唱雙簧一樣,搞得我無言以對,隻能妥協,一起坐車去檀大。小繆耍這麼個心機,絕對是想借跟我去學校的名義開溜,又擺老子一道,想想就不爽。
沒多久,娘娘把我倆在校門口放下。
“你又有演出還是什麼?我不攔你,但要保持聯係,不然你媽媽那邊我沒法交代。”
“演出?”他笑著搖搖頭,“我今天下午沒事,就是跟著你。”
我一聽愣了,這是什麼操作?
“跟著我?”沒聽錯吧。
他點點頭,“快走吧,去哪。”
“我不是說了今天下午沒采訪,跟著我幹什麼?”敵不動我不動。
“我也說了,沒采訪幫幫忙,就當學習。”
這話一出,抬杠的意思就很明顯了。
“你在跟我較勁呢是吧?”我有點惱火,“就因為給你個報道任務。”
“不是,我是看陳記者自由慣了,體會不到被人看著的感覺,所以幫你感受一下。”
我竟然語塞,搞來搞去還是“棉花糖罩臉上”的問題。以前沒發現這小子錙銖必較,他媽束縛他,他要來束縛我,這是什麼邏輯?
小繆對我的反應很滿意,悠哉悠哉往學校裏走了兩步,看我還在原地,說,“走啊,是不是去找你的顧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