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吞了凝韜的妖力等同賭命,為什麼要為他做這種事呢?就像他也想都不想地化掉那道冰牆一樣嗎?就算許久不見,他們仍是那對相依為命、總是為彼此著想的師徒嗎?
他又想到上官蘭臨走時,帶點猶豫問他的話,「如果小洋真的對你別有想法,你也隻能一輩子當他是徒弟嗎?」
那時候他以為上官蘭又要開玩笑,所以隻是露出無奈的表情嗤了聲。
上官蘭卻很認真地道:「雖然也有可能是我給他灌輸不正當的概念啦……如果我道歉可以解決一切的話,我就道歉,可是如果他真的喜歡你呢?如果他不想當你的徒弟?想做你的戀侶呢?」
宇文沫怔愣著,無法回答。⑤思⑤兔⑤網⑤文⑤檔⑤共⑤享⑤與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
上官蘭遲疑半晌,又問:「你還愛你師父嗎?」
宇文沫慢慢垂下眼來。
愛?愛……是嗎?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想起那個男人了,那個瀟灑恣肆的、飛揚跳脫的男人,那個令他愛慕的男人,他也曾經偷偷妄想過要做師父的戀侶,就算知道不會實現,於是最後他隻把感情劃定在崇拜之中,而不想去麵對超出正常範圍的事實。
為什麼又發生了一樣的事情呢?師徒是無法相戀的,師徒就像父子一樣,對著一個養大自己的人,還是個同性別的人,怎麼可能產生那種感覺……
被上官蘭這樣挑開,他覺得有一點難堪,上官蘭雖然遲鈍卻並不笨拙,師父離開時,也是上官蘭趕來陪他一步一步走回家,用開玩笑的語氣要他自立自強,絕口不提他那份落空的感情……
「可能是我錯了吧!」見他不答,上官蘭摸摸鼻子,歎了口氣,「雖然這並不是我的本意,但看著你為離去的那個人傷神,我就不停鼓舞你的徒弟,讓他去追求你,這可能是我錯了吧!」
「你是錯得很離譜。」宇文沫終於無奈地開了口,「我是修仙之人,本來就不該有情[yù],若你非得要安慰我,再不濟也找個女子。」
「這怎麼怪我?你怎麼不怪生宇文洋的人幹嘛不把他生成女的?要是當初撿到個女娃,現在你們就能名正言順在一起啦!」上官蘭無賴地攤攤手。
「女娃……」宇文沫抽抽嘴角,「真沒辦法想像……」
「是啊,沒辦法想像吧?因為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上官蘭恢複嚴肅的樣子,指指他懷中昏迷不醒的宇文洋,「不管是我的鼓吹太成功,還是你太溫柔,或者是這孩子根本就心裏有病,他的感情依歸都已經是既定事實了,你懂嗎?」
「我懂。」宇文沫閉上眼,「那都等他醒來再說吧!隻要他能醒來……」
「好吧!我也真的得回去了。」上官蘭呼了口氣,「放你一個人沒問題吧,宇文?」
那時候他為什麼說沒問題呢?其實他很怕一個人,其實他很怕懷裏的人醒過來,他就必須麵對無法避開的事實,可是他更害怕宇文洋永遠都不醒,那他就真的變成一個人了。
一個人有多寂寞,別人根本就不會懂,漫長的人生中他始終都是一個人,一個人,孤寂的數百年歲月,師父養大了他,可是從來未曾試圖了解他的心,隻是不斷追求著往前的道路;小虎陪伴著他,可是動物沒有辦法了解複雜的人類情感,就算有個說話的伴,心裏還是空寂;上官蘭是他最好的朋友,可是上官蘭也有自己的人生,不可能一直在他身邊。
一個人,他一直都是一個人,寂寞到快要瘋掉,寂寞到連修仙也沒有意義,寂寞到覺得被天雷劈死了都無所謂。
……可是那個孩子出現了。
那個愛哭的、纏人的、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