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青紫的嘴角回過神來,拎起拳頭就要反擊。

“等等等等!”謝一北趕緊分開他們,“這是誤會,誤會!這是我朋友!”

“什麼朋友,我怎麼不認識?”許方曉懷疑地看著謝一北。

謝一北此時已經是頭昏腦脹,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我的朋友你為什麼都要認識”的古怪邏輯,一時還給問住了,不知道該怎麼介紹好。難道要說“嗨,這是H市的混混頭頭一枚,不小心認識的,以後你想殺人越貨可以找他”麼?

程函也搞不清這兩個人住在一起到底是什麼個狀況。但看謝一北一臉糾結欲言又止的樣子,不想為難他,隻好歎了口氣不甘不願地主動放軟了態度:“那個,我是小謝的朋友,以前在H市認識的,是他房東的……“

許方曉根本沒聽他說完,聽到了“房東”兩字就眯起了眼睛,快準狠地又給了他一拳:“很好,沒打錯人,打的就是你!”完了還冷哼一聲,整了整衣服領子。

程函根本沒想到他會突襲,又一拳被打歪過了頭去。

這下把他給真惹毛了。在一向在外頭逍遙慣了,除了曾白楚沒事撩著他玩兒,誰不對他是恭恭敬敬的。莫名其妙地結結實實挨了兩記拳頭,他還真從來沒吃過這種虧。

程函挽了挽袖子剛想給這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小子點顏色看看,謝一北卻先發火了。

“幹什麼呢你?吃錯藥了?快給人家道歉!”

真別說,平時跟個兔子似的溫和的人突然生氣了還真有點嚇人。

許方曉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謝一北,微微朝後退了一步,眼神裏明明白白寫著“受傷”兩個字,樣子看起來十足委屈,倒像是他被欺負了似的。三四年了,謝一北什麼時候這麼凶過他。

“看什麼看,快點道歉!”謝一北是真火了。

程函看著許方曉吃癟的樣子頓時就樂了,也不生氣了,幸災樂禍地扔了個挑釁的眼神。

許方曉咬了咬唇,眼睛看向別處,心不甘情不願地硬邦邦丟了句:“對不起。”

謝一北這才放鬆了眉頭,安撫地拍了拍程函:“好啦,大家都站在門口幹什麼,快進去快進去。”

在謝一北看不見的地方,許方曉和程函交換了個火藥味十足的眼神。許方曉冷哼一聲偏過頭去,程函笑眯眯地給了他個欠揍的微笑。

謝一北毫無自覺地走進了房間,根本沒注意到身後兩人無聲的戰火。他見許方曉就跟小狗似的寸步不離跟在他身後,無奈道:“那個……我跟他說會話行不?”

許方曉沒有說話,那眼神分明就寫著“不”字。

“拜托啦。”謝一北哄小孩似的拍拍他,想了想又把髒兮兮的筆記本包遞給他,“對了,剛才電腦估計摔了好幾下,也不知道摔壞了沒有。我不太懂這個,你幫我看看?”

分明就是在打發人。許方曉抿了抿唇,看著謝一北那懇求的眼神,還是歎了口氣拿著筆記本出去了。

可許方曉真的出去了,房間裏卻又一下安靜下來。剛才用那小頭頭的車送謝一北回來的路上,忌諱著有外人在場,兩人都沒有說話。這會兒麵麵相覷,卻又不知道該從哪兒說起。

“那麼,你這幾年過得怎麼樣?”居然還是謝一北先開了口。

程函就是怕謝一北連帶著他也一起恨上了,一時摸不準他什麼態度,剛才才不敢說話。這會兒見謝一北還像是什麼都沒發生般主動與他說話,立馬話匣子全開。

“甭提了,太苦逼了,這日子真要沒法過了。”程函像是終於找到了個發泄口般訴苦道,“咱現在改行了,不光是街霸了,公司都開起來了。這事兒吧,讓那些腦子好使的兄弟去不就成了?結果老大非給我報了個啥勞什子財會班,這可苦了小爺我了,坐在教室裏一動不動幾個小時,這不是要人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