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郊有個小山,半山腰有個很大的荒廢的打穀場,我們小時候經常去玩兒,那兒開闊,四周也沒什麼住家和樹林,很安全。”

“行,你帶路。”

煙花幻夜

半個小時後我們到了打穀場,權念東把車停在一邊,我們興高采烈地把所有的煙花都抱了出來,商量著分了類排好順序,然後把第一梯隊擺在了打穀場上。

權念東點了兩根煙,給我一根:“咱倆從中間開始點,快著點兒,一直點到邊上那倆,看誰先點完。”

我接過煙抽了一口,有點嗆:“行。”

雖然好些年沒玩兒炮仗了,我點起來還是一流的快,第一個還沒開始放花,最後一個已經點著了。

我叼著煙竄到權念東旁邊,含含糊糊地喊:“快快快,中間的馬上就要開火啦,看我比你快。”

權念東笑著點完最後一個:“行,你快你快。”

話音剛落,“嗵”一聲巨響,絢麗的煙花騰空而起,霎那間照亮了漆黑的天空,亮紅色的彈子在高空“啪”一聲散開,耀出無數燦爛的流星,漂亮極了。

十八個三十二發的“夜流星”先後在夜空中綻開,七彩流彈一個個飛上天空,炸開無數個繁花般璀璨的煙花,隨後數不清的流星拖著長長的尾巴四散開來,最終消失在黑暗的天際,短暫而又奪目。

第一批放完了,我們將殘骸踢開到一邊,很快又擺上了第二梯隊,接著一個個地點燃,看著它們如同噴火的巨龍一般爆發出燦爛的火花,我跟個孩子似的仰著頭,微笑著望著漫天的繁星,暫時忘了一切的煩惱。

我們擺上最後一批煙火的時候,已經是午夜十二點,權念東重又點了支煙,抽了兩口:“看你這麼高興,我真該多買點兒,十來年沒放過炮了,真沒想到這麼有意思。”

我蹲在地上撕開炮仗上麵的包裝紙找撚子:“是啊,真有意思,我也有好些年沒玩過這個了,以前家裏從沒一次買過這麼多,挺貴的吧?”

權念東抽了半支煙,也蹲下來幫我拆包裝:“一年就放這麼一次,不算貴,再說本來就是買給你的,隻要你高興,多貴我也願意。”

他的話似乎有點曖昧,但我當時太興奮太高興了,沒細想,脫口而出:“權哥你真好,跟我哥似的。”

聽到我的話權念東停了手,取下嘴上的煙摁在地上摁滅了,目光灼灼地看著我,沙啞著嗓子說:“小樹,我原本也這麼騙自己來著,你就是我弟弟,我隻要當你哥就行,可我試了很久,還是覺得,不行。”

他倏然出手,拽著我的圍巾使勁一拉,雙臂用力將我緊緊箍在懷裏,帶著淡淡煙草味道的嘴唇找到我的嘴,毫不猶豫地覆蓋上了,在我目瞪口呆的當兒,火熱的舌頭滑了進來,緊緊纏住了我的舌頭。

我猝不及防地撲進他懷裏,瞪大眼睛看著他,薄薄的鏡片後麵,他細長的丹鳳眼微微閉著,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唞,粗重的鼻息噴在我臉上,熱辣而激動。

我腦子裏“轟”的一聲,先是驚呆在當地,愣了兩秒立刻大驚失色,雙手抵著他的肩拚命掙紮,他抱著我的腰站起身,強健修長的身體緊緊貼著我,將我牢牢禁錮在他的臂彎。

他不鬆手,也不鬆嘴,我被他吻的快要窒息了,眼前金星直冒,奮力屈起腿頂他的小腹,趁他鬆手阻擋的當兒推開了他,踉蹌著退了兩步,喘著粗氣驚魂未定地看著他。

他也看著我,目光堅定而狂熱,仿佛燃著兩團要把我焚燒為灰燼的火焰。

短暫的怔忡過後,我忽地感覺又難過又惡心,拉著袖子擦了擦嘴,羞憤地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