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亂如麻,氣急敗壞地吼:“滾!”掙紮著想要擺脫他的控製,他不由分說抱住我,拉開車門將我塞進車裏,飛快地坐上駕駛座發動了車子。

我窩在後座上,伏在膝蓋上不願抬頭,手指插進發際狠狠抓著短短的頭發,心裏天塌地陷般地疼痛著……我不怨他離開我,我早知道會有這一天。

我隻是難過,難過他讓我信他,卻在臨走之前還騙我,最終讓我從權念東口中知道這個消息,而且是在新年的第一天。

當著我的麵告訴我,這事兒真那麼難麼?還是他終究舍不得看我傷心,選了這個間接的方式告訴我結局,免了麵對麵分手的難堪?

他倒是處處為我著想,處處考慮的周到。

可這有什麼用,該疼的依舊會疼,該傷的依舊會傷,痛苦不會因為隔著太平洋就能得到衰減,再遠的距離也無濟於事。

車子停在我家樓下,權念東熄了火:“先回家再說。”

回到家我沒開燈,脫了大衣頹然倒坐在沙發上,仰著頭茫然看著天花板,權念東坐在我身旁,房間裏一片死寂,黑暗中我們誰也沒開口。

良久他忽然說:“喝點酒吧。”

我不置可否,他徑自打開冰箱取出幾瓶啤酒,打開了一瓶遞在我麵前,我猶豫了一下伸手接過了,對著瓶口喝了一氣。

冰鎮啤酒和著泡沫從我嘴角溢出,順著下巴流進衣領,涼的徹骨,我渾不在意地繼續猛灌,很快就喝完了一瓶。

權念東重又遞了一瓶給我,我自顧自喝幹了,放下瓶子忽然感覺難過的厲害,心裏堵得慌,寂靜讓我煩躁,我必須說點什麼來打破它,於是艱澀地問他:“是他讓你來告訴我的嗎?”

“不是。”權念東喝了口酒,說:“我是年三十早上知道的,那天我沒去上班,阿跳說有我的加急快遞送到了公司,他開車送來,我打開一看原來是阿詳訂婚典禮的請柬。”頓了頓又說:“我給阿詳打電話已經關機了,後來打給了小林,小林和我一樣,也是同一時間收到的請柬,他和霍曉京訂了年初一的機票飛溫哥華,我不想去,隻讓他們幫我捎了禮金過去。”

我嗬嗬笑著說:“他給大家都寄了請柬,怎麼獨獨漏了我的。”

權念東歎了口氣,說:“小樹,別這樣,他有他的難處,他不告訴你,是因為他還愛著你,無法麵對你,這才選擇了逃避。”

我神經質地嗬嗬笑,冰鎮啤酒的勁兒似乎上來了,我開始感覺臉熱心跳,太陽穴咚咚作響。

要醉酒醉個徹底吧,根據以往的經驗,喝醉了以後我的大腦會出現短暫的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於是又灌下一瓶,這才心滿意足搖搖晃晃站起來:“權哥,我先去睡了,你隨意。”

我踉蹌著往臥室走,房間似乎突然變小了,一邁步就能碰上好多東西,“啪”一聲巨響,我帶翻了茶幾,整個人不可抑製地向前撲倒,落地前卻被一個強健的臂彎撈住了,權念東摟著我的腰:“你醉了,小心點兒。”

他半拖半抱把我往臥室帶,寒冷的冬夜,他的懷抱格外溫暖寬廣,我有些想哭,卻全力忍住了眼淚,暗暗告訴自己不能這麼脆弱。

我閉著眼靜靜躺在床上,權念東坐在我床沿上,大手輕輕揉著我的頭發:“難過的話就哭一場好了,小樹,人生還很長,這點事兒不算什麼。”

我點了點頭,他俯下`身來輕吻我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