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饒有興味地看著他,想知道他這是要得出什麼結論,他一口倍兒純正的話劇腔兒:“陳樹,咱倆在一塊兒過吧,我工資卡都交給你,以後什麼都聽你的。這個圈子找個合適的人不容易,我看出來你是個正派人,不會出去亂搞的,我是真心誠意想跟你好,你考慮考慮吧。”
冷冷笑了笑,我緩緩拉開大門:“陶海,我對你沒興趣,你走吧,請你以後別再來找我,不然你會發現,比起燕詳老趙他們,我下手也輕不到哪去。”
陶海見我說的堅定,站起身說:“怎麼著,你一點也不考慮考慮我?”↘思↘兔↘在↘線↘閱↘讀↘
我伸了伸手,示意他走人,他臉色有些慍怒,低聲說:“這麼絕情?”
“我們沒什麼情可絕的。”我說:“你再不走我叫保安了,你剛才拿個刀子逼著我,樓道裏都有攝像頭,信不信我送你進派出所?”
陶海變了臉色,死死瞪了我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其實宿舍樓哪來的什麼攝像頭,我根本就是嚇唬他的。
真受不了他總這樣莫名其妙地跑來打醬油,哪根蔥啊。
我看著陶海出門,緩緩將門合上,展開右手,看著掌心裏小小的U盤,心裏忽然冒出一個危險的念頭,從前的事情仿佛一團迷霧,此時隱隱透出了幕後的真相。
打開筆記本插上U盤,我點開那一係列十幾張JPG圖片,一張張翻閱著,忽然,看到了一個極其熟悉的截圖。
一份完整的德文資料,103頁,每一頁我都曾連夜翻譯成中文,熟悉的結構式,熟悉的正交試驗結果,熟悉的參考文獻。
那晚陶海放狠話的時候權念東正好來給我送便當,兩天後照片就披露了,沒過多久東西又被快遞到了喬家,燕詳從省裏回來的那天晚上,權念東恰巧出現在公寓裏。
不該這麼巧的。
我從來不知道人心可以如此險惡,一個人當麵背後兩張臉,居然可以如此迥然不同,權念東一直溫文爾雅和藹可親,對我關懷備至,對燕詳平和親厚,真想不到他能做出這麼卑鄙的事。
回想一年多來,我和燕詳的每一步發展似乎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很多艮節還都仗他推波助瀾,他是那麼處心積慮地想要讓我們在一起,甚至在出櫃事件之後還分別鼓勵我們堅持下去,我本以為他是出於作大哥的好心,現在看來根本是另有深意。
他就是想要燕詳和橋廳長翻臉,想要燕詳資金鏈斷裂,想要燕詳回頭求他,而我,隻是適時出現的一個工具,至於陶海,就更冤了,跟他自己說的一樣,壓根兒就是個背黑鍋的。
然而他的算盤還是落空了,燕詳居然和喬美恬結了婚,錦泰地產上了市,S市最大的經適房項目開了盤。
好吧,落單的隻有我一個,弄個安慰獎也還不錯。
他還真有閑工夫,在我這裏浪費了這麼多精力,玩兒的跟真的似的,也許演戲會上癮的吧,尤其是情深意重這種戲碼。
關了電腦,我感覺後背一陣陣發涼。權念東四個月前去了瑞典斯德哥爾摩,到今天還沒有回來,出國前的